谓经界法简单的说也就是重新丈量土地,清查和核实土地情况,以乡都为单位,逐丘进行打量,计算亩步大小,辨别土色高低,均定苗税。造成的名册名曰砧基薄,上面写明了户主、土地大小、土地来源等等,甚者还有地势图,砧基薄勘查完毕后,县、州、朝廷各留一本,凡今后土地交易、纳税等需凭此据,否则一概视作不法,若地产田亩不在此上者,一律没作官田。”
赵忠信沉吟道:“李椿年?经界法?这个方法很好。”
“经界法是好,可推行起来却是寸步难行。”云书海摇头道。
“哦?这是为何?”赵忠信问道。
云书海摇摇头没有回答。
“节帅,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罢。”申世袭开口道:“推行不下去的主要原因有二,其一就是临安朝廷吏治腐败,许多推行经界法的官吏本身就是大豪强、富户,于是推行起来就阳奉阴违的,造好的砧基薄经常被篡改不说,还遗失了不少,十余二三,长久之后,产去税存的情况就愈发严重了,一言概之,就是官绅勾结,欺上瞒下。
其二就是临安朝廷军费与官俸开支巨大,朝廷为了维持,增加了大量的苛捐杂税,农户早已不堪其重,依附在豪强官绅之下,农户以有田为灾祸,情愿放弃少量的土地而成为豪强的佃户,这样,经界法的作用或者说是得益者就很少了,几乎可以忽略,朝廷自天禧年间断断续续推行类似于经界法的收取税赋的办法,均是以失败而告终。”
赵忠信沉吟不语,赵忠信已大体明白了,经界法只是临安朝廷众多条法之一,仅凭经界法一个条法是无法改变临安朝廷千疮百孔的诸多制度弊端的,再加上吏治的腐败,基本是无力回天了。
不但是官吏,诸多皇室成员也占据着大量的土地,这种要他们多交税赋的办法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经界法岂能推行下去?
但我黑旗军几乎没有这些问题,赵忠信心中暗道,黑旗军从将领到士卒在两广之地在福建路没有一寸土地,这就是张白纸。
赵忠信要进行大张旗鼓的变革,几乎不会触动黑旗军的利益,这就相当于重新洗牌,这同时也是个巨大的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天给了赵忠信这个机会,赵忠信必须牢牢把握,否则赵忠信将会悔恨终生。
“广南路推行经界法没有?”赵忠信接着问道。
“节帅,广南路已经推行数年了,今年因。。。因我黑旗军的到来而被迫中断了。”云书海说道。
“节帅”辛赞微笑道:“广南路推行经界法的官员目前还在广州呢。”
“嗯?他是何人?是李椿年吗?”赵忠信连忙问道。
辛赞闻言微微摇头道:“节帅,据下官所知,李椿年此时已经回到故里丁忧去了,此人名叫王铁,乃是广南路转运使判官,王铁此人是李椿年的同年,是经界法坚决的支持者,广南路推行经界法主要由此人负责。”
回乡丁忧?肯定是朝廷政敌将李椿年整回去的,以阻止经界法的推行,这点许多人都是明白的。
“此人现在何处?”赵忠信接着问道。
“他在我黑旗军攻破广州之时,不肯归降,被软禁在了自己府邸。”辛赞答道。
此人必须收服,就算是强迫也要拿下此人,赵忠信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此人手上肯定有大量的砧基薄,勘查土地这是个大量、繁琐的工程,没有数年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而有了这些砧基薄就将会赵忠信节省大量的时间,而赵忠信恰恰最缺的就是时间。
还好还没来得及将这些不肯归降的官吏放回朝廷,赵忠信心中暗暗感到庆幸。
“三彪,派人加强王铁府邸守卫,任何人不许靠近,不可对王铁及其家人无礼,需以礼相待。”赵忠信吩咐道。
“末将遵令。”侍立在一旁的三彪接令后转身就出去安排去了。
赵忠信随后微微笑道:“你们手上可有土地?”
云书海、陈留嗣等原宋降官顿时感到一阵冷风刺骨,赵忠信想干什么?难道要首先以他们开刀,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节帅,下官家中只有三倾薄田,愿交予节帅,充作官田。”陈留嗣汗流浃背,首先开口道。
“下官也有,愿交予节帅。”
“下官家中也有。”
“下官也有。。。”
“。。。。。”
众人纷纷出声道,在肉痛的同时将陈留嗣的祖宗十八代操了一遍又一遍。
赵忠信闻言大笑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