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燕说:“这不是还在商量吗?连他们的意图都没弄清楚怎么商量?再说,这个决定我们俩说了都不算,还要大哥点头才可以。”
关键的时刻,她比三小姐要沉得住气。
张建中点头说:“我们就是希望你们把我们的意图转告给大少爷,希望他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三小姐说:“为了拿到那个牌子,我们赵氏也花了不少力气。当初,如果你们把问题都摆出来,或许,就不会有这次合作了。我们是要算成本的。”
张建中说:“刚才何副书记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别一个方面。”
——当初,我们的确有许多东西考虑不够周到,比如,老大的闹事就没考虑到,我们却努力地解决问题,如果,甩手不管,老大那一摊事,就够你们折腾的,或许,现在也未必能开张。
——所以,遇到新问题,我还是希望大家以真诚合作的态度,尽力处理好。这次,要你们承担这项额外笔开支,的确有不合理的地方,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试验区这个牌子虽然挂起来了,开赌场还是要冒很大风险,上面追究起来,永强首当其中,直接责任人,我至少要负领导责任,整个班子,一个也脱不掉干系,县里自然也要连累一大串人。
——这么一种状况,政府没有一点利益是非常说不过去的。偏偏就是没有,谁都会怀疑边陲镇这一大帮子人是不是把利益偷偷分了?所以,没有这笔款打入我们的帐户,我们一个个都会冤死。
“单从保护我们的角度说,也不能少了这笔款。”
何明说得更清楚:“如果,没有这一笔保护款,你们也别再干下去了,回去就把门关了。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有这么一条规定,政策不允许,你们必须无条件配合停业。”
张建中和何明一唱一和,把事件说得比十五的月亮还要圆,责任不在边陲镇,都他/妈是上面B我们不得不提出这么个要求。
“你们比黑社会还黑!”三小姐气呼呼地说。
一直没说话的周镇唉声叹气地说:“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汪燕还冷静,怀疑地看了张建中一眼,虽然两年多没打交道,还是能感觉到什么,你张建中胆子大,什么事都敢干,但县里那些领导一个个观念僵化,老谋深算,他们敢拿那钱?拿了就等于替你张建中担了风险,貌似更懂得保护自己,更应该避之不及,躲得远远。
你张建中鬼点子多,什么想得出来?什么话不会说?应该是假借这么个理由,为自己赚取更大的利益。当然,是边陲镇的利益。
三小姐即使再聪明,也没汪燕了解张建中,还沉溺在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气愤中,想政府一个个都眼红,见不得人赚钱,你刚得点利益,手就伸过来,恨不得一下子把你掏空。现在,哪还有什么信誉可言?签合同也等于没签,政府总有理由增加一些对他们有利的补充意见。
“我们回去商量商量。”汪燕见三小姐还不想走,便拉了她一把。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何明说,二少奶挺明事理了。周镇说,否则,也不会嫁入豪门。然而,张建中觉得这事并没完。这次接触,他也重新认识了汪燕,她再不是以前那个汪燕,处事冷静得多成熟得多,也渐渐融入了赵氏这个宠大的机构,心想到底是结了婚的女人,火候比三小姐足了。
——该为她高兴!
这么想,心里不免有些儿酸,想想那个二少爷,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三小姐还是显得嫩,或者说,她与汪燕不一样,更有优越感。也正是这种优越感才使她冲不破某种局限,达不到一种境界。
汪燕的电话打了进来。
“知道你会来电话。”
“是吗?”汪燕在电话里笑,“知道我要跟你谈什么吗?”
“至少,不会跟我玩暧昧。”
“你不知道,那是我的必杀术吗?如果,赵氏的声誉不起作用,玩玩暧昧又如何?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
“其实,你也清楚,我不吃你那一套。”
“是对这个人不感兴趣,还是不吃这一套?”
“两者兼而有之。”
汪燕大声地笑,说:“也就是说,我没戏了。”
“我发现,你比过去成熟了。”张建中支开话题,说出自己的感受,“现在也没玩暧昧的必要了。”
“是吗?好像能从你嘴里听到夸奖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
“不会吧?以前没夸过吗?”
“没有,肯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