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围的人开始讨论军训结束之后回去要怎么玩,怎么放纵,才有人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啊,原来一年的时间已经要走到尽头了。
他们面临的是逐渐接近的,放生的期限。
秦臻管教他们也不如才来的时候那么严苛了,但这不代表他会在最后的一段时间纵容他们。
他们每天依旧累的像条狗,只是在回宿舍的时候,又多了一个可以安慰这一身疲倦的话题。
根据规定,他们将接着自己已经过去的大一,迎接惬意的大二生活,当然,他们甚至因为这一年的军训经历,享有较其他学生更优渥的权利。
但那也只是针对他们其中的一部分而显得优渥,另一部分的人根本不把这个权利当回事。他们不来这里拥有的也比别人优厚。
但无论怎么样,在这段时间里,总是不乏那些把欢喜写在脸上的人。
一年之期终于到了,他们这些困在这个蛮荒地方的阎王,都将要被放生回去继续为祸一方。
凌晨五点起床,在起床铃响起的时候,场地上就已经沾满了人,秦臻站在场地上整着袖口。
绿皮子车停在门外。
上车之前没有人说话,但是上车之后却都一下子炸开了。
他们大声的笑闹,和才来的时候冷漠戒备截然相反。
他们都在聊着回到B市要怎么怎么的玩,怎么怎么的发泄,没有任何形象,纯粹的是凶兽出闸的欢腾。
白飞飞和来时一样,还是一个人站在一个地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只有她一个人,一点变化都没有。
在这样的极端喜悦中,连四小时颠簸的路程,都不算那么难以忍受了。
车站有火车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只是专程的等着他们。
有一辆车上运着他们的行李,秦臻在火车站,一样一样的把东西交给他们。
白飞飞还是最后一个的,她就是一个背包,背包里只有几件衣服,还有灰沾在上面,白飞飞看着,就有了一种恍然的感觉。
她来了G城一年,因为一个叫苏媛的学生,这句话说出来搞笑的很,但是她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
站在进站口的秦臻扶着她的肩膀,声音温和且带着笑意,“进去吧。”
白飞飞手上还抱着那只狗,那只土狗现在已经长大了很多,一顿能吃两碗饭,再也不是那个才来的时候,咬两口面包就能吃饱的了。
在这样蛮荒的地方,一只杂种的土狗,都长得如同狼狗一样凶悍。
它身上的灰毛和白毛都褪干净了,生的是那种很油亮的黑色皮毛,龇牙的时候,有点像野性难驯的藏獒。
白飞飞带着狗上火车,乘务员看着她后面那只摇着尾巴的狗,伸手拦了一下,“抱歉,火车上不能带狗。”
她不让狗上火车,白飞飞也站在车厢外面不进去。
秦臻知道白飞飞心里蛮看中这只狗,见到白飞飞被拦在外面,过来对乘务员说好话。
他说的什么白飞飞都没有听,狗伸着爪子在扒她的裤腿,她转过身,把那搭在身上的狗爪子往下面拨。
秦臻一说,乘务员还是放白飞飞带狗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