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从那个男人眼里看到的,确实是……恶心的,不加掩饰的欲望。
她今天之所以突然想要离开,也是因为她恶心那些老男人的垂涎。
她骨子深处,是非常排斥与畏惧的。
她那天昏倒了,那个男人把她带到这里来,也什么都没有做……是自己病了所以太敏感了?这样是可以解释的。
“你相信我。”欧阳霖只想让白飞飞留下来。
白飞飞看着欧阳霖的目光。
“我一个人呆着,太孤单了。”欧阳霖说了这么多话,只有这一句是真的。
也只有这一句,叫白飞飞动摇。
白飞飞比他更孤单,“我不走。”
欧阳霖这一“病”,终于惊扰到他在国外的母亲。
那个女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欧阳霖和白飞飞在三楼玩桌球,桌子上还摆着吃了一半的蛋糕。
欧阳霖把球杆放下来,拿着手机走到了窗户旁边。
“老师说你病了好几天了,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很强势,也很疲倦,好像她是刚刚结束了一场紧张的会议,才挤出一点时间来关心他一样。
欧阳霖往后看了一眼,白飞飞伏在桌球台上,聚精会神的模样也很迷人,“身体有些不舒服。”
“不要紧吧?”
欧阳霖“嗯”了一声。
“那你明天就继续上课吧,别把课程耽误了。”女人的声音并不是多么冷酷无情。
欧阳霖是以后欧阳家的家主,其次才是她的儿子,她的关心早就在丈夫的不争气中,消磨的一干二净。
欧阳霖抿着嘴唇没说话。
“这欧阳家全部都指望着你了,我也不可能还能帮你担着这担子。”
她所有的青春年华都给了欧阳家,现在更是赔进去了自己的健康。
欧阳霖想到了那个女人深夜批改文件,为了坚持下去,不断吃抗生素的模样。
他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女人再多的话就没有了,就这么挂了电话。
路寒祁一直拿着手机,站在窗户旁边。
外面的太阳已经下山了,仅剩的一点余辉还在地平线上挣扎。
他生来就是要把这欧阳家的担子扛在肩膀上,让欧阳家不至于没落。
他不需要别的,连同欢愉都不是他能拥有的。
白飞飞看到欧阳霖把电话丢到桌子上,端起那剩下的蛋糕,全部塞进了嘴巴里。
只有现在口腔里充斥了那甜腻腻的味道,才能抑制住他心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苦涩。
欧阳霖感觉到白飞飞在看他,他放下盘子,微微笑了,“晚上你来做饭。”
欧阳霖很少笑,所以他笑起来的时候都有些古怪。
白飞飞把球杆丢到桌子上,“嗯。”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一起吃了饭,然后又一起上楼。
外面的太阳已经全部落下去了,只有楼梯道上冰冷冷的水晶灯还在照耀着。
欧阳霖推开自己的房门,声音温和的一反常态,“晚安。”
白飞飞转过头,看到欧阳霖一只手捏着门把,然后转过来对她微笑。那一声并不是幻觉。
白飞飞也说,“晚安。”
两个人进了房间,同时将门紧紧的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