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欧阳霖又开始上课了,给他讲课的女人继续她那乏味枯燥的理论。
欧阳霖还是那个模样,靠在沙发上,两条腿交叉着,手边摊开了一本书。
白飞飞下楼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欧阳霖也没有。
白飞飞就在第三级的阶梯上站了一会,欧阳霖一眼都没有望过来,她转身又上了楼。
三楼的钢琴室一直开放着,白飞飞也再没有去过。
仿佛那真真切切存在的七天,不过是各自的一个梦。
而这个时候,欧阳远巍回来的次数就多了。
如果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父亲来看,那么他的那些举动的确是非常善意的。
白飞飞很久之前就没有父亲了,她不知道父女间相处的模式该是什么。
所以当那个男人接近她,并且买东西给她的时候,她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也许那只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对自己儿子所带来居住的朋友,表达善意的方式。白飞飞不确定。
以前这种男人的讨好手段,在她眼里就是肮脏卑劣的,充满色情的。
但是如果那个男人加上一个父亲的称号,那么好像什么都可以说得通了。
白飞飞没有父亲,所以她无法确认父爱和讨好之间的界限。
好像那一天晚上所判定的,只是她病糊涂之后所臆想出来的,这个男人对她真的不坏,至少目前是。
他会给白飞飞买小蛋糕,然后说:现在的小孩子好像都喜欢吃甜食。
他会给白飞飞买衣服,然后说:你和我侄女真的很像啊。
他会给白飞飞带很多有意思的小玩意,那些东西在和白飞飞同龄的人眼里,大概都是幼稚又无趣的。
但是白飞飞没有父亲,这些东西和蛋糕一样,能让她感到温暖。
欧阳霖只知道欧阳远巍不怎么在外面鬼混了,每天都回来的很早,手上还喜欢拎一些小盒子。
欧阳远巍有时候看起来心情还很好似的,愿意跟他说上一两句话。
老实说,这种感觉不坏。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回来之后,都会径直的去白飞飞的房间,也不知道他的父亲口袋里,总会掏出送给白飞飞的逗人开心的小玩意。
白飞飞起先是拒绝的,但是这个男人真的是有父亲一样的耐性。
他第一天给白飞飞买的小蛋糕丢在桌子上没动,他第二天就会在白飞飞回来之前,摆上另一个。
他第三天给白飞飞买的衣服,连标牌都还没有撕,他就把衣服叠好了放到衣柜里。再在原来的位置上放上另一件衣服。
没有父母的孩子,大概都是在不同程度的渴望被爱。
白飞飞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也阻止不了以父亲为名的爱。
慢慢的,她会开始吃一点欧阳远巍买来蛋糕,只是小小一口,就能让第二天过来的欧阳远巍心里暗暗高兴了。
他真是对白飞飞付出了最大的耐性,这个少女敏感的要命,好像他只要稍稍的露出一点马脚,就能逼出她的利爪。
所以他很小心的,就像疼爱自己的女儿那样对白飞飞。
等欧阳霖知道的时候,白飞飞已经把戒备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