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人吗?
外邦人说当然不是。
外邦人还说,他们对起义军将来结果的预测依据的只是过去的经验,不等于今天的人们就会重复过去的错误,如果能够吸取教训,不去重蹈覆辙,那他们未必不能走出不同于历史的“第三条路”。
然后便人问,那新玛希城走的是第三条路吗?
外邦人的教导者没有直接答,是出神地想了一会儿。
“我们要走的,可能是一条通往‘极最’的道路。”他说。
“极最”,是通用语中人们形容一样事物时最级的形式,人们认为外邦人确实资格使用这个形式,为自他们出现以来,做的事没有一件不是“极……”“最……”的。他们是极强大的,是极能干的,无论作为统治者还是教导者,对他们羽翼之下生活的人都是最好的,没有一个国王和贵族能做到像他们一样——不会的,人们确信。
只要他们继续强大、慈悲和发展下去,将无数的人像今天的这建设一样愿意接受他们的统治。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去摧毁那已经被他们动摇的国王统治,拯救更多困苦的人们,反要在这样一块并不特别广阔的土地上反复耕耘呢?
这个问题不仅在这批工程建设心中萦绕不去,也令那些愿意用稍微客观的眼光看待外邦人的人困惑不已。
他们命名可以得到更多,为什么不那么做?
但一如既往地,不论对他们有多少疑问,抱何种看法,接受或不接受他们带来的改变,“外邦人”——开拓们依旧坚定地按自己的步调向前。工程稳步进行,新村逐渐成形,人员物资往来如流水,夹着雪的冷雨下了几场,小雪飘飞起来,积了薄薄一层,又在冬日暖阳下化入泥浆。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大地一点一点发生变化,虽然看向工地之外,仍是一片荒寂单调的枯景,寒风依旧令身体颤抖不已,但不用工地日历的提醒,人们的本能从某个时刻起就在对他们悄声低语:
春天不远了。
快要过节了。
虽然不同的民族和地区新年的习俗不同,节日在入冬后不久,在春天,在夏天,但既然是在新玛希城的地盘上,自然是按外邦人的规矩来。
开拓向全体工程建设宣布了新年假期的安排。
这项决定一公布,除了新玛希人表现得比较习惯,其他通过各种方式加入到这工程中的人们大都对这突如其来的假期感到意外。并不是说他们平时没得到休息,不过那些一日半日的休憩往往被他们用祷告、写信、学习或睡觉、无事事的闲逛等等方式用掉了,对于这样简直算得上漫长的七天假期,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能不能趁这个时候家?
对那些不曾长久离家过的农民来说,他们在来新玛希城的路上就已经在想着家,到了工地之后,是新奇的见闻、繁重的工作和紧密的学习强行抚平了他们的不安,但乡之无论如何都难以磨灭,即使他们牵挂的家乡只是一贫困、弱小且愚昧的村庄,与他们正在建设的又大、又强、完全可以想见日后富饶的新村完全无法比较,可是一旦意识到有了机会,强烈的念像干柴遇到了烈火,在他们心中一下子猛烈燃烧起来。
无事不周全的外邦人既然给出这样长的假日,就不可能没相关的准备。他们对那些表现出回家意愿的远地村民一一征询,记下他们的来处,统计他们的人数,然后预备车队,规划路线,以求不仅让这村民能够尽可能快和安全地回到家乡——即使他们是来清偿债务的,许多人仍通过各种开放的途径积攒了一财物——还要让他们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返各建设点,完整地完成他们的契约。
毫无疑问、非常显然地,这一举措给那些远地农民带来了极大的安心,得到了他们由衷地感激,这种感激之只有一种方式表达,以回家之日将近,他们劳动的热情反愈发涨,连一贯自认为比他们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