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之际,宋澈又说出来最后一个疑问:
“医院的档案记录是谁删掉的?”
“这个事也是我们后来才发现的,事后查证,是当时的院领导。”
徐天禄接过话头,道:“当时那男人,除了说服我们,还行贿了当时的院领导,由于那年代没有电脑记录,都是手写的,只要把档案毁了就找不出半点线索了。”
“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徐乔恩忿忿不平。
文雅娴忽然掏出手机,一边『操』作,一边道:“不过,我留了你母亲的照片。虽然我当时比较矛盾,但生怕事后出问题,于是留了些底证……后来我传到手机里,一直放在身边,有空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权当做给自己的警示吧。”
等文雅娴调出手机里的相册,宋澈立刻伸手接了过来。
这张手机里的照片,是拍摄了一张泛黄的黑白老照相。
在照片上,一个婉约清秀的女子,赫然呈现在了宋澈的眼帘中!
眉宇间,和宋澈依稀有些相仿!
只这么一眼,宋澈就萌生出了一种久远的熟悉亲切感!
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应!
他细细的端倪着这女子的每一寸,似乎要将她的容貌深深烙印在心头!
“照片我回头发你手机上,对了,你母亲的名字叫苏宁月,当然,这都是她说的,因为当时她连身份证都没有……”文雅娴道。
“苏宁月……”宋澈喃喃自语。
直到今天,才算知道了母亲的姓名,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可悲。
“那我妈是哪里人知道么?”
“我曾经问过她家哪里,她没说,但我听口音,应该也是我们这边的人。”
宋澈点点头,决定回头委托葛中原通过全国户籍系统查一下。
虽然希望比较渺茫。
如果能这么容易的查到线索,无论徐天禄还是刘相韬,都早已帮自己查询到了!
现在,最大的线索来源,还得来自那位吕太了!
这时,文雅娴应该也跟宋澈想到了一块,脸『色』肃然的道:“我一定会让吕太说出来的!”
说完这段坚定的宣言,文雅娴又黯然道:“小宋,我真的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更没想到自己当时一时歪念,居然会铸成这样的大错,害了你和你母亲……阿姨知道现在说这些难免显得假惺惺,但我还是得向你和你母亲,道一声歉。”
看着文雅娴站起来要欠身鞠躬,宋澈提前一步离席,道:“我需要一些空间和时间冷静一下,告辞。”
目睹宋澈决然而去的萧瑟背影,徐乔恩犹豫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追到门口,她张口道:“宋澈,你别这样,要心里有怨气的话,可以冲我来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时候你也还是穿开裆裤的小屁孩罢了。”
宋澈还如以往那样调侃着徐医生,谈笑自若道:“而且,我也没怨过文阿姨,毕竟在那种情况下,她已经做了超乎一个医生应尽的责任,当时我们母子连个亲人都没有,她又能把我们往哪送?”
徐乔恩咬着牙关,涩声道:“但他们终究是做错了,你不该承受这些的……”
“该不该,我都已经承受了,其实吧,我这二十几年过得挺好的,除了没爹妈疼,爷爷把最好的都给了我,没有他的栽培,我也不可能是现在的我了……当然,我还是得说自己真不喜欢学医。”
宋澈感慨道,又挥手作别。
徐乔恩却不想作别,因为她恍惚间有个错觉:宋澈背身离去,两人渐行渐远,自己就将再看不到那张清澈的笑容了……
怀着不安,她问道:
“那我们以后,还能继续……继续当朋友么?”
“当然了,你永远都会是我的朋友。”
宋澈头也不回的走了。
永远的朋友。
还是说,只能当朋友了?
徐乔恩猜不到他的内心想法,也猜不到两人的后续。
冬日寒风袭来,冷冽从体表渗入体内,让意境更显萧瑟。
她想起了一句歌词: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
与此同时,一艘在太平洋上漂浮的轮渡。
许步前裹着一身风衣站在船头,握着刚接通的电话,笑道:“吕太,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你道别,等下次见面,我再当面跟你赔罪。”
电话里,传来一阵饱满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