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列车员并不在车厢,似乎这个时间,列车员都不在车厢,应该是去餐车与列车长开会,安排夜间的工作。
王大山他们所在的车厢是7号车厢,餐车是5号车厢,也不知道这帮人是什么时候从5号车厢来到了8号车厢,堵住了他们的后路,很可能是火车停站的时候从站台上过去的。
这伙人两头堵住了7号车厢,关上了车厢门,立刻掏出了家伙,也把之前站在车厢门口抽烟的几个青年都堵在了车厢里。
六个人手里,有一把锯断了枪托的双管猎枪,一把五四式手枪,剩下的有拿斧头也有拿匕首的。
这时,手上纹鹰的汉子一把将门口抽烟的青年推进了座位旁的过道上,举着手枪喊道:“有座位的都坐好,没座位的都蹲下,把你们的钱都掏出来,只要乖乖照做,我们只求财不伤人命。谁要是不老实,就别怪爷们儿不客气。快点,都把钱掏出来!”
此时王大山算看明白了,这节车厢里,原来有两伙人,一伙人是偷中年男人皮包的小偷,从目前看,他们应该至少有五个人,也可能有六七个。而另外一伙人,就是从餐车上来的鬼,他们有六个人,这伙人是来打劫的。
这就有意思了,老容门的小绺子碰上了千门里的下八将,今天不知道谁能拔了这个份子。王大山越瞧越觉得有意思。
他现在是不害怕的,人没有现身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但现在双方都摆明车马了,那还又是什么好怕的。
李红军此刻都傻了,他看不出来太多的东西,可他看到有人掏出了枪的时候,面色还是忍不住的变了,他低声问道:“大山,现在怎么办?”
“别吭声,随机应变,看我眼色行事。”王大山回对着三人说道。
李援朝也有些紧张,只是默默的看着,并不说话。
许建国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的说道:“真的娘的倒霉,怎么碰上这帮玩意儿了。”声音虽然小,但神色上并没有什么担心。
这帮人不会轻易伤人,出了人命就是大事,除非特别不配合,只要乖乖掏出了钱,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个路费。
王大山他们这边没什么,但其他人就炸了,有哭穷的,有求饶的,有小声议论的,还有嚎啕大哭的,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彷佛立刻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得已,纹鹰汉子只好大声喊道:“安静,别吵吵,都他娘的给我安静。”
喊了半天,又将一个拒不配合的小青年一枪托开了瓢后,车厢里的人才真的安静了下来。原来,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是真的会见血的。
纹鹰汉子距离之前站门口抽烟的小绺子(黑话,意指小偷)最近,就是他从一个打扮像农民的老头手中接过了中年人的皮包,所以,他是最先被纹鹰汉子用枪指着掏钱的。
但他并不想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白浅(指白天行窃的扒手),上头还有飞轮子舵主(指在交通工具上行窃团伙的领头人),瓢把子(一地小偷组织的负责人)等,到手的钱是要上交的,一旦交不上数,那是要上家法的,轻则一顿胖揍,重则断手断脚。
所以这个青年对着纹鹰汉字抱拳,行了个五湖四海之礼,说道:“这位大哥,小弟是奉天老容门的李三,师从白二爷门下,今天路过宝地讨口饭吃,不知大哥是哪条道上的?能否给个面子,让一条路出来?”
他这么说其实已经算是把姿态放的很低了,这李三自认为他师傅白二爷在江湖中有一号,道上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给他一些面子。
但谁知道,这伙鬼将(指千门八将中的下八将,凭借歪门邪道达到目的的人)并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只是一伙彻头彻尾的犯罪分子,他们哪懂什么道上的规矩。
听完李三的话,纹鹰汉子有些不耐烦了,一脚踹向李三骂道:“给你个鸡巴面子,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配跟爷我说话,少他妈废话,赶紧掏钱。”
被踹倒在地的李三想要反抗,被旁边的同伙给拉住了,又给他使了个眼神,他才安静的蹲在过道旁,把藏在怀里中年男人的皮包拿出来。
纹鹰汉子旁边的一个同伙一把抢过皮包就开始翻钱,别说,这个皮包里还真有不少钱,初略的算了算,能有两千多块,皮包里还有一个公章,一份合同。很显然,皮包的主人是从单位去外地出差的,那钱很可能是公款。
李三把皮包交给了抢劫的鬼将们,但这皮包的主人可不愿意了。
那中年男人的座位距离车厢门口并不远,当皮包被纹鹰汉子的同伙一把夺过的时候,中年男人就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