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没有见过帝师,但淮安巡抚和那水官却是见过的,当年云清还亲自见了他们,细细叮嘱了这边以后该怎么发展。 初时他们答应得信誓旦旦,现在陡然见到人出现在面前,却险些被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 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淮安巡抚和水官都吓得面色惨白,紧紧盯着云清,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都在颤抖,霎时间,同一句话从他们两人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完了,全完了! 云清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现在全然只剩下了失望:“你二人从前踏实能干,一心为民,才择你们来江南,没想到人心易变……你们真是令陛下失望。” 淮安巡抚和水官这时候才算勉强回过些神来,猛地一声跪了地上,面如菜色,也不指望能够糊弄过去了,只顾着求饶:“离大人饶命啊,我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朝廷上下谁人不知,帝师手段向来果决,更是料事如神,如今逮到他们必然手中已经握有充足证据,只恨自己当时尾巴没有收干净,该早做准备的! 云清一眼就看出他们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嗤笑:“饶了你们?你们就没想想要饶了那些百姓?为官不正,该此下场!” 自从得知这边的情况不对后,云清的情绪就一直不怎么好,等她骂完了,谢让才上前,淡淡的目光落在那二人身上:“太傅不要同他们生气。裴仁,全部下狱!” 跟在他们身边的死侍和暗卫各个身手不凡,远不是淮安府的这些个官兵能比的,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接手了整个淮安府,里面的所有人都暂时被扣押了下来,等待查明真相后再予定夺。 舞女什么的暂时被清了出去,裴仁已经带人去翻看淮安府中现存的公务账本去了,厅堂中暂时又只剩下了云清和谢让两人,没人去打扰他们。 【我是不是有点……太相信历史上的记载了?】 云清难得陷入了沉默中,毕竟当初选人的建议是她提出来的,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她觉得有点难过。 谢让默默看着她,适时走到了她身边,问:“太傅在自责吗?” 云清扯唇笑了笑,长时间相处就是这样的,不仅她能看出谢让的情绪变化,反过来,小暴君对她情绪变化的感知也很敏锐。 她平静地阐述了一个事实:“选他们,当初是我提出来的。” “可太傅也说了,人心易变。” 谢让的态度称得上温和,他学会了云清教他的一切,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在太傅选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可用之才,只是后来他们抵不住诱惑,才狼狈为奸成了如今模样,境遇不同,太傅何必自责?” “他们所作所为,与太傅没有半分关系。况且,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一直保证自己本心不变呢?” 就像自己,最开始只想要太傅留下来,而到了如今,却生出了更多的妄念。 谢让字字句句,都深切带理。 云清心中难得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许久过后,才释然笑了下:“是我走进死胡同了。” 【以前还教小暴君不要钻牛角尖,怎么到头来是我自己糊涂了?】 见云清的眉心舒展开来,谢让心中也好受了些:“况且要不是太傅发现情况不对,中途折转来这边,我们也不能这么顺利。这又不是太傅的错。” 云清失笑:“陛下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我结党营私。” 【也就是放在小暴君身上了,要是放在别的帝王身上,这些人严格来说都能被打成我的党羽,有心削权的,恐怕已经迫不及待动手了。】 历来权臣就没什么好下场,谢让的行为,倒是误打误撞让云清打消了一些担忧。 “要真这么说,当今朝堂上,又有多少没受过老师一星半点的照拂?” 谢让设想过,如果不是太傅的出现,他可能真的会专权独断,也就是云清,才能让他额外分出些信任来。 他如今反而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当初那样做了,以后不管太傅想不想恢复身份,都不会有人对她提出太大质疑来。 “也是。”云清发觉,自己居然轻易就被小暴君哄好了,她很快振作起来,开始安排,“淮安府的账本,全都查一遍,另外,再派人去登记一下,到底多收了多少税,记录在册。至于那二人的家产,就全部充公吧。” 谢让没出声,旁边自然有人记着,直到云清说完,他才低笑了声:“太傅有没有想过,淮安巡抚的职,由谁来接?” 云清着实对这个有点阴影了,她摆摆手:“陛下决定吧,总不能什么事我都插手。” 谢让不强求,云清要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出来玩还遇到糟心事,换谁都不开心,他先定下了一人:“水官一职,由顾行之接替。” 云清顿了下:“大理寺卿知道,要担心。” 谢让道:“入朝为官这条路是顾行之自己选的,他无法通过科举入仕,就要展现出自己的能力,这很公平。” 事实上,作为身在高位的皇帝,谢让根本无所谓去和顾行之讲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君王之恩岂有不受之理?太傅在意,他才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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