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满意地点了点头:“水平不错嘛,你叫什么名字?”
“嘿嘿,我叫姚世轩,你呢?”,画家被夸奖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恩竹一愣,姚世轩不就是《秋山八景图》的作者吗!
“我……我叫什么不重要,倒是你,你以后一定会出名的。”,上校起身穿上衣服,“不过你还是少搞这种墙绘涂鸦吧,不如试试看花点心思在传统绘画上?”
“哥你也这么觉得?!”,画家眼睛一亮,“我就认为啊!潮流和艺术是一个圈!以前流行过的,以后定会再次流行!我跟你说我大学读的就是传统绘画,结果他妈的毕业就失业……”
军官不想听他啰里吧嗦地吐苦水,这家伙以后的画被自己老爹在拍卖会上用粉碎机炒到了离谱的高价,估计这会儿口袋里没有半个子的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一幅画值一个亿吧。
“这是你的钱。”,恩竹把一张一百和两张十块拍到对方手里,“多谢了!”
……
“帮把手!帮把手!”,一个风眠山庄的家丁招呼着用头巾遮住半张脸的恩竹,“抬稳了,千万别打碎了这个晓得伐?这里面可是给公主的首饰!”
“晓得嘞!震雄哥!”,恩竹对着还年轻的熟悉家丁吆喝道,心说震雄叔年轻的时候还挺像个运动员的,谁能想到他二十年后发福成那样,干不了别的活,改去做帮厨。
上校抱着大箱子从船上下来,下一步是用红色的纸或丝巾包装,之后就是送上货车。
包装这一步,最适合偷偷塞入信件。
“你那个是用丝巾的呀,怎么拿红纸的?哦哟,个小年轻真的是有点搞不灵清!”,一个家丁指挥恩竹到旁边,“对对对用这个,包好看点噢!”
“好的好的……”,恩竹趁着丝巾的遮挡,悄悄掀起箱子的一角,把信封塞了进去。
……
运河码头的桅杆上停满了海鸥,恩竹坐在一只水马上,看着太阳没入运河远方的地平线。
“有点想回家了。”,恩竹突然自言自语地感叹一声,“唉,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啊……别跟我说折腾了半天还要重来……”
他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零零几几的星星悄然闪烁,一架飞机划过了白色的尾迹。
“这会儿我应该已经上飞机了吧……有点忘了,只记得是晚上到的。”,恩竹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顺带着躲了一团鸟屎。
他眼睛前面变得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干了许久的活,又没吃饭,所以低血糖。
“如果……”,恩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是在和沈韶说话一般喃喃自语着:“如果这次失败了,再来一次的话,我也一定能看懂你的暗号……”
“一定可以。”
上校突然浑身一痛,从水马上摔了下去,后背在台阶上磕了一下,翻滚着掉进了运河里。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在哪里?!我来了!”
好冷……
好暖……
好软。
恩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画面是一团模糊的雾,一只手在他头发之间温柔地抚摸着,身上盖着乱七八糟的经幡。
“欢迎回来,辛苦了。”,沈韶的声音响起,上校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恩竹侧躺在神殿的地板上背对着沈韶,他的脑袋卧在沈韶的大腿上,沈韶则坐在一个蒲团上,还拖来了神殿里尽可能多的保暖织物盖在上校身上,不远处是布泽法师的尸体,尸体已经僵硬,血也已经凝固,石神被毁成了不知道多少块细小的碎片。
“我们……成功了?”,恩竹想转过脖子来看看沈韶确认一下,却被对方的手一下子掰了回去:“不许转头,从下往上看我肯定很丑,说不定还有双下巴什么的。”
恩竹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你不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你自己臆想的吧?”,沈韶戳了戳他的脸,“既然醒了就速速起来,你这家伙还想在我腿上躺多久?”
“就让我再躺一会儿吧。”,上校闭上了眼睛,“怪舒服的,一点也不想起来。”
沈韶轻轻推了推他的背:“不行,你的头好重!我的腿都已经压麻了!”
“那好吧。”,上校极不情愿地滚了下去。
……
长公主不知道是第几次打开这个信封。
二十年过去,上面的印花和图案,甚至字迹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