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生活机械重复也不给自己找点什么乐子的人到底是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活人,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救别人牺牲自己么,还是说这样的他已经不是当时的他了呢,想不明白。”
“我认识他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十多年了,他这个人真的就是一点都没变,我不是单纯的说外貌上,他的性格,他为人处世的方式,他对别人的态度,他骨子里的善良,真的是一点都没变。他虽然一直都说很后悔当时推开我,可我也知道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有些事情就是本性里的东西,改变不了的,他这个人从小缺乏关爱,也没有人教育引导,生存的环境也很恶劣,所以他对自己的评价就很低,对自身价值的认知也就很低,但是他的性格又挺骄傲的,这种矛盾就让他很难接纳自己,一直在不停的自我审判和自我贬低,这也就导致了他可以为我们去做很多事,哪怕代价很大他也毫不犹豫,但是他又不相信我们也会这样对他,或者说他觉得我们没必要这样对他,他觉得他不配,”向激川本来是不想和任何人说起这些的,他心疼陈言这些年的不容易,也知道以陈言的骄傲不允许别人从这个角度去理解他剖析他,可是他也不想看着虞移就这么一直沉浸在对陈言的气愤里,陈言朋友不多,失去哪一个都是重大损失,绝对不行,“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不配,觉得自己不值得大家这样,哪怕他嘴上从来没有承认过,所以他才会把自己的优先级排得很靠后,哪怕自己要死了,都没做一件为了自己的事情。”
虞移手机震了一下,是奶奶发来的,说小庞大夫可能还没那么快生,现在还没开指,但是宫缩已经很疼了,让虞移别着急,下了飞机直接过来医院就行,虞移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凉点了似乎是没那么酸了,但是更涩了。
其实陈言小时候过得怎么样,虞移都不需要向激川专门来提醒,那一身各种各样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虞移每次在陈言身上发现之前没看到过的伤疤,都会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来,其实向激川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虞移心里的气是已经消了,就还剩下一个小小小的疙瘩,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一直说来就来的眼泪现在就好像被这个疙瘩堵塞着,没有办法自如喷洒。
“他没被爱过,只能模仿着别人去爱,”向激川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应该是起了些作用,看虞移的神情应该是也想开了不少,“所以你就还是原谅他吧,有些在我们看来很自然的事情对他来说真的非常困难,要克服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事情根本不可能无师自通,他靠自己长成现在这样真的很不容易,况且我们对他未必就没有亏欠和伤害,所以又何必对他要求那么高呢,他已经够好的了,所以很多事情还是就想开吧,毕竟我们确实只要他这个人好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