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欲言又止,随着我一并回转了客院。
“既是明知那六皇子恐是为明月公主而来,周老国公竟携了龙泉前去,如此难不成欲要促成其与皇家姻亲?”至了我房中,梁青再无需顾忌。
骆弈城浅笑,“想必周老国公尚不至如此。青弟,纵然上官兄所言并未涉及六皇子,却,这京内达官贵人之家何人是蠢笨的?遑论终是其乃皇家子嗣。”
我闻言一个念头一闪而逝,却并未深究,终是于朝堂断非我之归宿。
梁青轻哼一声,“哼,倒也有理。若是那六皇子不知龙泉已至,怎不是往了将军府一走,反倒不顾引得其父皇生疑也要登临国公府大门。用心至此,若非其有何把柄落于那公主之手,便是此人过于看重皇家手足之情喽。”
莫良却是双眉一拧,“皇家之人,当真心思会如此纯善?且为得不过乃是同父异母之人?”
我被其一语警醒,“并不曾自上官兄处得了这六皇子何样消息。若非确乃与大位无意,便是此人太过深不可测!”
诚然,可将上官清流皆是骗过的,恐是如今朝堂恐鲜有几人。
轩辕无痕捻着指尖,“姑娘,皇家之人,尤是男子,真会有那于龙椅无意者?”
“嘶!此人甚疑!”梁青恍然。
“呵呵,假痴不颠、装疯卖傻,”我冷笑摇头,“无妨,倒是可一窥其意欲何为。”
国公府正堂,周老国公领着龙泉进门之时,六皇子正负手立于西向一架古琴近前。
“六皇子殿下。不知殿下亲临,还请恕老臣未曾远迎之过。”周老国公紧走几步便欲撩袍跪拜。
六皇子闻声转身忙双手搀扶。“周国公这是欲要折煞本殿?需知国公乃是我大汉社稷肱骨之臣,于父皇驾前皆是无需多礼的,遑论本殿不过区区一个皇子。”
“君臣有别,还请殿下容老臣行大礼。”
“欸,此言差矣。国公为臣乃是父皇之臣,本殿不过皇子之身,国公爷,切莫令得父皇与本殿有所猜忌哟,哈哈哈。”六皇子竟是如此笑言,且是将周老国公强行搀扶入了座,若非龙泉相助,便是那主位皆是被其相让了。
“多谢殿下宽宏。”周老国公待其落座忙谦恭赞许。
六皇子笑意极盛,瞟了龙泉一眼转向周老国公道,“周国公,本殿非是善言之人,便开门见山了,还请国公见谅。今日本殿贸然造访实乃为龙少将军而来。”
周老国公本是于其登门心存疑虑,却不想他竟是如此直言不讳。“哈哈,殿下见外。不知殿下可是有事相询泉儿?”
“这个,呵呵。”六皇子清了清嗓音,“不瞒国公及少将军,本殿曾往之将军府与龙将军会晤,便是为得,呵呵,少将军婚事。”
龙泉闻言一惊,不想六皇子竟是已然开诚布公了。“殿下,末将已然……”
“少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本殿讲完。”六皇子阻下龙泉之语,“本殿皇妹明月公主曾与少将军有过数面之缘,更是得了少将军屡番出手搭救。虽是听闻国公义女已与少将军定下婚约,却是仍存有一丝奢求之念。不知可否请少将军入六皇子府与之一洽,若当真无意,本殿必会力劝其止了心思。可若是少将军……”
“谢过公主与殿下厚爱!末将身份低微,自是不敢高攀皇亲。”龙泉已然起身至了厅堂中央垂首施礼了。
“泉儿!不得无礼。”周老国公佯装申斥,朝着六皇子陪笑道,“殿下,泉儿虽是冒犯,却亦属实情。想他不过区区五品骠骑将军,方才入朝不足半载,且是婚约在身,如何皆是不得委屈了公主殿下才是。不知殿下可否……”
“哈哈哈,”六皇子似是听得何样趣事一般,“周国公、少将军,怎是如此心急?本殿尚未言罢。”话已出口,周老国公及龙泉自是不得再行插言,仅得静候其下文为何。
六皇子起身踱至龙泉近前,将其身形扶起,“本殿岂会不知这皇家选婿何等之压,少将军所现本殿亦有所料。于这官职家世,周国公,若是论此,恐是我皇家公主唯有和亲一条出路了。”微微滞了滞,已是带出些许不悦之意,“本殿不过欲请少将军往之皇子府一聚,皇妹恰逢其会实乃偶然。诚然,如今京中最是引人瞩目的乃属顾名公子,那便是本殿请顾公子莅临府邸、少将军为其挚友相陪必是无碍的。如此,周国公觉着可妥当了?”
周老国公与龙泉不禁对视一眼,不想这鲜于人前露面、一向风评儒雅的六皇子竟是尚有如此威压之态!这字字句句既是为得龙泉入六皇子府做足充裕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