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对方最有可能知道的。
“在下愚钝,猜不到。”陈光垂下眸,心中安慰着自己不去思考那个可能。
“据我所知,你年幼时因为大哥一次失误坠下马,从此留了腿疾,终生不能习武,所以你虽出身将门,却无法走你父兄的路。”
谢南醉语气平淡地将一些早已埋藏的往事提起。
陈光瞳孔微缩,衣袍下的手倏地攥紧。
“你父亲对你兄长寄予厚望,不愿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他的名声,将此事瞒下来对外只称你对习武并不感兴趣,陈家已经有你大哥了,也没人会去想你走文官的路,从此你成为家中最碌碌无为的子弟,每日只需吃喝玩乐。”
“迟公子,够了……”陈光试图打断,声音轻颤。
谢南醉置之不理,继续道:“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你大哥战死,你父亲因失子之痛伤心欲绝,殿前失仪应得圣上动怒,从此陈家失了圣心,再不复往日光辉。”
“够了!”陈光大声打断,带着哀求之意扯住谢南醉的衣袍。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无闻的你,却收到了皇宫中递来的一封密函。”谢南醉侧身望向他,带着微笑一点点揭开陈光心底最大的秘密。
“那封密函,是当时还只是皇后的卢太后送来的,她告诉你,她有法子让陈家重获圣心,要你连夜入宫。”
“你这么多年以来对陈家毫无贡献,一得知这个消息,便马不停蹄地入宫,谁成想那一夜你宿在宫中,宿在了宋麓舟床上。”
“宋麓舟那夜被人算计,原本是有人想借此机会称他秽乱后宫,以此除掉他,不曾想意外遇到你。”
“他借你一用,原本在他醒来就该死的你已经明白了卢太后的意思,中溯那一战后圣上身体大不如前,易主只在一瞬,而掌控易主的两个人都与你有了关系,你用那一晚上换来跟在宋麓舟身边,成为了他的鹰犬。”
谢南醉的声音中带着一点起伏的情绪,好似讲故事一般,将多年前那个难堪的夜晚重新描述在了陈光的脑海之中。
陈光整个身子发颤得厉害。
世人皆以为宋麓舟是货真价实的太监,却没有人知道,他用方法躲过宫刑,他是一个健全、完整的男人。
那夜陈光受尽折磨,可宋麓舟不好男风,不会留他。
他只能卑躬屈膝,用自己将军之子,少将军之弟的身份换来宋麓舟的利用。
“所以你从一开始便知道我是卢太后的人,也知道我和你合作是为杀宋麓舟?”
谢南醉歪头,“你要杀的应该不只是宋麓舟吧,卢太后你不想杀吗?”
“你、你什么意思?”
陈光有些错愕,若是杀宋麓舟又杀卢太后,那么谢南醉的目的岂不是……
“你猜到了。”谢南醉笑道。
“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知任何一人吗?无论告诉谁,你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惧怕那是弱者对强者的才有的情绪,可我从来就不是弱者,从你踏进赤水居的那一刻,你的性命便由我掌控,跟着马车到赤水居的五万精兵,你猜他们能不能打过一个剑术高超的天境高手和一个轻功堪比天境的地境高手,从我手里救下你?”
谢南醉说着,云淡风轻地将一直扯住她衣袍的那双手拿开,转而轻拍了拍陈光的脸,面带微笑径直朝前走去。
不知何时被泪水划过,冰冷一片的脸,短暂感受到了温度。
陈光失神望着谢南醉的背影,扯起一抹苦笑。
他原本以为他和谢南醉会是合作的关系,如今看来他哪里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