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中,帝后一块玩了许久,皇后玩累了睡着之后被人抱去榻上。
小皇帝魏煦则是休息了一会,被带回自己寝殿去读书。
留在凤仪宫看顾小皇后的卢令泱批阅着今早送来的奏折,桌上还放着好几沓。
女使快步进殿,在瞧见卢令泱看奏折时放轻脚步。
“回来了。”卢令泱开口,目光仍在奏折上。
“娘娘,刚刚奴婢去时派去伺候的宫侍禀报,宝台王与渊政王对弈以浮州兵马为筹码,宝台王输了。”女使俯身将刚刚所见所闻禀报。
卢令泱放下手中奏折,回过头去,“你的意思,是渊政王赢了浮州的兵马?”
“是,奴婢进去送药时瞧得真切,渊政王手中拿着的正是镌刻浮州图徽的令牌。”女使点头。
闻言,卢令泱微挑动眉梢,“你可有多说?”
“奴婢见渊政王手握浮州兵权,送完药后便告退,并未多言。”
“很好,这迟未晚的本事比哀家想象的还要厉害,看样子宋麓舟离倒台不远了。”
“娘娘,只是兵权便能扳倒九千岁吗?”女使不解。
兵权卢令泱并非没有,她的母家琉州有三十万军队,她还有从先帝手中拿到手的五万金吾卫。
金吾卫乃是先帝亲手培养,为的是防止宫变。
要不是她有这实力,如今的北渡国早被宋麓舟夺了去。
卢令泱微眯起眸子,“对赌总要双方都有筹码,迟未晚能拿的出与浮州兵权对等的筹码,那就说明他是有底牌的,而且这底牌绝对不小,他才会让你知道,将消息传到哀家这来。”
女使错愕,“娘娘的意思是消息是……”
“是,他故意让你知道的,迟未晚啊迟未晚……能用,却要慎用。”卢令泱眼中的精光闪烁着。
她不会让第二个宋麓舟出现,迟未晚必须慎用。
“去让人收拾好宫殿吧,今夜渊政王会留宿宫中,至于什么由头,皇帝还缺少一位厉害的太傅,哀家瞧着渊政王就不错。”
“是。”女使垂头。
——
身为人臣,哪怕是一品的王爷,谢南醉等人也是不能在宫中随意走动的。
尤其是在没有召见的情况下,他们四人就这么在宫里待到了夜宴开始的前半个时辰。
下朝后,谢南醉与江岸声身上的朝服便已经退下换成了常装。
谢南醉换了一袭墨色锦袍,腰系同色玉佩,坠着的银青丝绦与衣摆处用银青绞金所绣的青山纹相映。
眼尾上扬,薄唇轻勾,浓眉挑起时,那双深邃眼眸总透着股莫名的邪肆贵气。
都说衣物衬人,可她却是实打实的人衬衣物。
日夜兼程赶路并未让她看出疲惫,今早一袭朝服便已经十分惊艳。
如今换上常服,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高贵优雅,无不昭示着主子的尊贵非凡。
江岸声则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绣白鹤兰花的长衫,外罩一层月牙色织金软烟纱,袖口与领口处都用银线滚边。
他生得清俊白皙,眉目温润,身形笔挺如松竹,与谢南醉站在一块气质相差实在是大。
像极了一正一邪。
尤其是谢南醉不知从何处取出了先前用的那把墨扇,斜倚于椅上,深邃黑眸慵懒微眯。
梅间月在时,谢南醉很少摆出这副样子,倒是让他有种觉得对面变了个人的感觉。
毕竟在他眼中,谢南醉尤其像他大哥,大哥无论何时看,都是温润谦谦君子,而不像现在……
“未晚哥,你看起来有点不好惹。”傻孩子有话直说。
对自己信任依赖的哥哥,梅间月说话都不绕弯子。
虽然本来也不太会绕。
谢南醉抬眸看他,眼中含笑,“是吗?”
“嗯嗯。”梅间月重重点头,生怕她不信自己的话,还扯上虞次安,“次安哥你说是吧?”
虞次安沉默:傻孩子,她就没好惹过,是你现在才看出来。
当然,沉默不持久,他对梅间月一向是很配合。
梅间月问他,他就点头应是。
“是不好惹,这是打算搞宋麓舟?”
“什么叫搞,你来我往,互相切磋罢了。”谢南醉笑吟吟反驳。
“我看你是想切他,而不是切磋。”虞次安撇撇嘴。
他分明说到了谢南醉心坎上。
谢南醉轻笑一声,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