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立即起身行礼。
文官们因为江岸声对宋麓舟的那些话对他印象都很好,一个个都跑来敬酒搭话。
尤其是在江岸声今夜展露出的样子,与中午截然不同。
他那边热闹。
谢南醉这边也不差。
谢南醉在浮州那一战打得漂亮,伤亡更是北渡国有史以来最少的一次战役。
所以来找她聊的多是武将。
虽然自从先帝驾崩后北渡国已有四年没有打仗,但不妨碍从前跟在先帝身边的将领前来请教,再提提当年的战事如何激烈,他们又是如何跟随先帝在战场上屡战屡胜。
谢南醉了解过北渡先帝,不得不说此人的文武双全,死了实在可惜。
她曾看过观同朽将其一生打的上百场战役总结,与武将们谈起时简直如鱼得水。
不过一会,就已经与数位武将称兄道弟。
“王爷当真是知己啊!若是当年陛下得王爷相助,恐怕如今我等的庆功宴都是在中溯皇都!”
“可不是嘛,刚刚王爷那一招空城计说得小弟我真是心痒痒,恨不得去到当时,一把勐虎斧砍他几百颗人头!”
“唉,可怜我等如今只能身在京中白食俸禄,却不能再上战场,都是那……”
“住口,喝蒙了不成!什么话都往外倒!”
一名喝得全身通红的武将张口欲要说什么,却被身旁好友一把捂住嘴拦下呵斥一顿。
对方这才清醒了些,将捂嘴的手扒拉下来。
“醉了,是醉了,我等如今都是无兵无将的废人,空有一身本领罢了。”他叹了口气,神情哀戚。
谢南醉眉头微挑,低声询问:“这位兄长刚刚说不能上战场,这是为何?”
“还不是……”那人张口就要说。
刚刚拦住他的那人作势又要拦他。
然而却被他一手拦下,到底是醉了酒,做事大胆率性了起来。
“别拦我,未晚兄弟和他们那些个心眼多的货色不一样!你让我说!”他嘟囔着喊。
身旁想拦他那人闻言也是叹了口气,就知道对方喝醉了就发疯,偏偏刚刚和谢南醉提及往事时实在激动,一时没控制住,就连他都喝得有点多了。
“说就说吧,反正人还没来,你小声点说,别让人抓住把柄革职了。”他也是想说,就是没自家兄弟胆大,更谨慎了些。
得到他同意,那人握住谢南醉的手,便诉起了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
“未晚兄弟我就跟你说了,姓卢那臭婆娘怕我等有兵权她压不住,在陛下走后不断找茬,不少兄弟被革职下了大狱,我们几个要不是利落请旨卸任,估计现在都重新投胎去了。”
“是啊,老李被抄家的时候,我还派人送了好些银子通关系,当那些人平日里一口一个李将军,落难了收钱不办事。”
“亮子也是,陛下多喜欢他那张嘴,能说会道的,又胆大有本事,结果被绞了舌头打断腿,当晚就狠心给自己来了一刀,算算走了也有三年。”
几人提及卢令泱垂帘后受的委屈,一个个战场上拼血肉之躯都不曾哭过的人都红了眼,双眸闪烁雷光。
谢南醉垂眸听着,皱起眉:“这么说来,卢太后并不似传说中那般爱戴臣民。”
“哪个狗娘养的放屁!”
骂人的话脱口而出,性子耿直的将领声音一下没控制住,整个殿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众人目光全都聚集过来时,殿外传来宫侍的声音:“陛下驾到!太后驾到——”
话音刚落,就见一袭赤色华服的女人牵着七岁的小皇帝踏进宫殿。
不等诸臣行跪拜大礼,卢令泱开口道:“哀家刚刚怎么听见有谁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