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埋了赵大海,吕世再寻找嫂子的尸骸,却早就无影无踪,就连一片衣角都难以辨认,只好放弃,等将来得空写个牌位,与张老实合葬一起吧。
在这其间,吕世详细的询问了耿奎这一段时间的行动。
昨天,耿奎带着骑兵兄弟杀散了火统兵和弓弩兵,自己也已经损失惨重,再不能战,原本也想翻身杀回本阵,但是官军太多,并且过天星也带着兄弟们往后退去,与自己越来越远,互相不能支援,于是,耿奎当机立断,向着官军最薄弱的后方杀去。
杀出重围,利用官军胆寒的机会甩掉追兵,在一处小山后的树林里下马休整。
当时清点下来,手下所剩不过八十余人,还各个带伤,更经过上午一战的连番厮杀,更是连刀都拿不动。
一个伍长问耿奎该如何,依照大家伙的心思是休息一阵之后,大家再翻身杀回战场,就是死也和兄弟们死在一起,但耿奎扶着战刀想了一会后,毅然决定不回战场,自己就剩下这八十几个兄弟,回战场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还不如在战场外,等大队再次突围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里应外合,说不定还能收到奇效。
争取了大家的同意,休息一阵之后,耿奎带着兄弟们开始向西面转移,他判断,下午或者晚上,大队人马一定会朝西突围。
官军的注意力都在包围圈里的老营,外围防备相当松懈,耿奎利用这个机会安全的躲到了西面一个山口的树林里,就等着大队突围。
下午的时候战场无战事,更坚定了耿奎的判断,当入夜南面杀生震天的时候,西面却没有半点消息,大家心急如焚,认为老营已经在南面突围,请求耿奎带着兄弟们往南接应老营。
但是,耿奎却坚定的摇头不同意,他最清楚自己黑虎军的战斗力,也最清楚当初的战略计划,往南,绝对只是佯攻,西面才是重点。但是,不大一会派出去侦查的兄弟回报,南面有黑虎旗,有闯字旗,还在战团里隐隐约约看到军师的白袍身影,这让耿奎也大吃一惊,难道军师真的往南突围?
但是再询问侦查的兄弟,竟然没看到老营跟随,尤其是突围的人马只是在三道包围圈里反反复复的厮杀,就是突不出重围。
当时耿奎放下心来。
凭借过天星之能,凭借黑虎军之勇,五千多签丁官军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他们,这样反反复复的厮杀,只能说明过天星在吸引西面的官军增援。
就在大家焦急等待的时候,西面的官军开始调动大队南面增援,耿奎吩咐大家起身备战。
果然,老营在西面的突围开始了,耿奎手下兄弟各个跃跃欲试,心急杀敌,但耿奎还是止住了大家,希望自己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
等看到北面大批边军杀来时候,耿奎第一个判断就是赵大海那里出事了,但看着人山人海的战场,自己这八十人马根本就是小石头投大海,起不到半点作用,要想让自己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就只能等待。
在这其间,几个鲁莽的汉子都开始怀疑耿奎贪生怕死了,要不是绝大多数兄弟坚信耿奎忠义,早就内讧起来。
战场乱作一团,老营几次突围无望,耿奎看到关乎胜败的节点就是山上督战的杨鹤,只要拿下他,那战事也就不胜而胜了,但是杨鹤身边却有五百标营骑兵死死保护,凭借自己这区区八十几人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正在焦急时候,那五百标营突然杀下山去,耿奎一见,哪里还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带着手下八十多兄弟发起决死冲击。
这一下正打在官军七寸,杀贼要紧,但是,保住三边总督更要紧,要不杀一流贼却搭上总督性命,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玩笑?
大纛一倒杨鹤一逃,官军士气顿丧,彻底崩溃,这才救了吕世等人。
听完耿奎淡淡的解说,吕世在他平淡的语言里,体会出耿奎的决断与干练,这是一个难得的全才。
收拾完战场,丢弃所有不必要的辎重,大家来到山口与朱铁会和,不敢做半点耽搁,直接追先前撤退的老营去了。
看着旌旗残破,稀疏的队伍,吕世与春兰并肩站在山口,抱着还在哭泣的小丫,向那尸体满地的战场眺望,久久不愿离去。
这一战,从卧牛山开始,经历了千万变化,无数凶险,但无论如何终于冲出了官军的包围,这一战,卧牛山黑虎军死伤惨重。
两个骑兵队精锐所剩不足一百,自己这里一千二百千枪兵更是仅剩五百,弓箭营,还算完好,但也只是三百,自己这里的辎重兵一千余,也只剩下不足四百,原先两千新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