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吧,优香。”
“好。”
青岛说完,转头看看室井,她抬起手,冲着室井比划了一个警察敬礼的姿势,然后笑了笑,才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优香,你的姿势还满标准的嘛。”哲人打趣女儿道:“看起来还真像个警察呢。”
青岛没吭声。
车缓缓往前开,青岛的脑子里,还不断回想着刚才的对话:“成天过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男不男、女不女的丢丑卖乖,早知如此当时我还不如”
干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为什么偏偏要在他面前说这样难听刻薄的话?青岛弄不懂自己,这是自己心里最深切的痛苦,怎么可能拿到别人面前来晾晒?
大概是出于嫉妒吧?
从一见面的那一刻起,强烈的嫉妒就开始在青岛的心里滋生: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室井,看那个穿黑大衣的男人站在金色斜阳里,依然英俊、干净、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美得惊人。
那是一个最最正常健康的、即将达到人生顶峰的三十八岁的男子,这个男人拥有青岛已然失去的宝贵的一切,却浑然不知,甚至还毫不察觉的在青岛面前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正是因为青岛爱着他,如今室井的存在,对青岛而言就更是一种巨大的伤害:他一点儿没变,甚至显得比从前更加迷人,于是原本存在于彼此间的浅壑,在如今鲜明的对比下,赫然成了不可跨越的鸿沟,室井所拥有的男性魅力越强大,越是刺痛青岛的心,这个被他爱到心里去的男人,就像个鲜明的符号不断地提醒着他:青岛,你已经无法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室井慎次,青岛的这又温柔又凶残的爱人,居然可以完全阳刚,自始至终没有一点阴柔的内容。在这样的室井面前,失去了一切阳刚质地的青岛无法不绝望自卑。两个月来,他日夜凄楚的守着自己柔软潮湿的心,梦想能在再度会面的时候,将它呈现给对方,然而谁知道,他的爱情一旦暴露在心中的太阳之下,却显得如此卑微干枯、不堪入目
青岛突然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垮掉。
2005…5…2722:42:59发表|责任编辑:玲珑
6
那天晚上,哲人将自己在接女儿的途中遇到室井的事情告诉了妻子。
“哦,那位室井先生?”妻子想了想:“是很好的人呢,我当时急得简直要发疯了,他还安慰我。”
“我倒是没想到优香会和他去喝咖啡。”哲人说:“优香对青岛先生那边的关系,似乎都很热心。”
“嗯嗯,毕竟青岛先生救了她的性命嘛。”
“不过还是有点古怪,优香以前似乎很怕和陌生成年人接触。”哲人说到这儿,想起下午女儿那样的笑容:“我感觉,她和那位室井先生像是已经成了很熟悉的朋友似的。”
“那很好啊。”里子笑起来:“那位室井先生是非常好的,如果优香和他是朋友,他会很关心优香的。”
“嗯,你说的对。只是,还有件事情”
见丈夫的脸色古怪,里子有点慌:“怎么了?”
哲人没立即回答妻子的问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份试卷交给妻子。
“是优香的试卷?62分?哦,稍微比以前强了一点呢。”
“不,里子,我不是要你看那个分数。”哲人将卷子翻过来,把最后几道题指给妻子:“我要你看这儿。”
“怎么了?哦,这几道大题都没有得分——哲人,优香她化学一向都很差,你别太着急了”
“不是这个问题。”哲人摇摇头:“里子,你再仔细看看。”
里子莫名其妙的把眼光移到那几道题目下面,除了最后一道题之外,每道题目优香都曾经回答了一些,然而却又都被她给划掉了。
“里子,优香她已经做出这几个题目了,下面她写的答案是正确的。”
“啊?!”
“真的,这是优香的老师告诉我的。”哲人伸手指着倒数第二题:“看,这道题的回答,可能是时间太紧的缘故,她只胡乱划了几笔,若是仔细的看,还是能分辨出她的答案的。她的老师告诉我,这一题优香已经做出来了,而且解答完全正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全都划掉了。”
“她干什么要这样做?!”
“不知道。”哲人摇摇头:“这也就是她的老师感到奇怪的地方,所以今天才把我找了去的。老师本来是想喊她一起到办公室去,谁知道今天下午考试的时候,她才做了半个小时,就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