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漫长而温和的吻,一阵温暖的情绪涌上青岛心头,许久之后,她放开室井,轻轻舒了口气,像条鱼一样游下去,用双手抱住他的腰,脸颊紧紧贴在他肩胛之间,青岛闭着眼睛,深深呼吸着室井身上的味道。那是浓烈的独属于男人的味道,是她万分渴望的味道,也是曾经在青岛自己身上弥散过的味道。她紧紧贴着室井,俩人浊重舒缓的呼吸好像湿漉漉的厚毛巾。
那是负担着整个漫长过去的呼吸,命运女神对青岛而言是丑陋凶残的,但是因为有了支撑,他就还不至于被其击垮在地。更重要的是,青岛还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真实地感受过生命的意义,无限悲哀却又充满了狂喜,就如同一只由天鹅变成的白乌鸦,在孤独而绝望地飞回从前栖息的沼泽时,却被那束它一直深深眷恋着的香蒲给认了出来。
亲爱的,欢迎回家。香蒲轻言细语地说,满怀喜悦和深情,就像完全没有发现爱人的改变。
——该怎么办呢?
现在,竟然,只剩下好日子了。
22
室井回到家的时候,青岛还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哦,今天难得这么听话。”他笑了一下,床上的孩子冲着他眨眨眼。
他脱下大衣走进厨房,灶上的锅冒着热气,室井拿起盖子一看,是皮蛋瘦肉粥。
“是里子做的,她还带来好些料理材料。”好像生怕室井怀疑到自己,青岛赶紧扬起脖子说。
“是么?那真是麻烦她了。”
“我说不用做了,叫外卖都可以的,但是里子嫌外卖营养不够,又说闲着也是闲着。”
“中午吃的什么?”
“里子做的寿司。”青岛笑眯眯地说:“味道很好,我给室井先生留了一部分,你等会儿尝尝。”
室井端着一碗粥从厨房走出来:“自己吃就行了,给我留着干什么?”
青岛坐起身,接过室井递过来的碗:“我分析不出来里子是怎么做的,比咱们做的味道都好。”
“那当然,人家都做了十几年了,专职家庭主妇。”
“应该是有诀窍的。”青岛呼噜呼噜喝了几口粥,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算了,反正学不来,我没那个耐心。”
室井伸手拍了一下青岛:“别用手擦嘴巴。”
“哦。”青岛笑了笑,拽过一张餐纸擦了擦嘴角:“真麻烦。”
室井拿过她吃完了的碗,送进厨房。
“里子把药给你带来了?”他站在厨房里问。
“嗯,说并不是很严重。她还拿来一些乱七八糟的营养片剂,钙片啊维他命什么的”
“怕你营养不够?”室井从厨房走出来:“还是怕我把你给饿死了?”
“不是啊!室井先生别乱想!”
“她担心的也不是没道理,谁叫我们俩都没经验。”室井没有说完,却在心里暗想,十几岁还不是可以完全脱离母亲悉心照顾的年龄。
青岛盯着他,大概是猜透了室井的心思,突然慢条斯理地说:“室井先生该不会想琢磨着给我找个妈妈吧?”
“唔,不知道有没有合适人选”
“我妈和里子会联手把她给打出去的!”
看着青岛很严肃的脸,室井忍不住笑起来:“我开玩笑。”
一个礼拜之后,青岛恢复了正常作息。
知道他早起晚归是担心外界发觉俩人的关系,室井也想着要不要搬出去,毕竟住在官邸里人多嘴杂,不是什么好选择。可在外面租房子同样容易被人察觉,有官邸而夜不归宿,时间长了左邻右舍的同僚照样会感觉到异常。
室井开始考虑要不要单独在外面买套房子,当然如果要买,独门独院的是首选,普通公寓楼的话,与邻居碰面的机会太多,室井总担心起不到确实的保密作用,那样和租房子也就没区别了。再说他经常会因为案子而耽搁在搜一,一想到青岛独自一人出入高层公寓楼,室井还是不放心安全问题。
然而,在东京,独门独院的住宅,价格惊人的昂贵,哪怕身为警视厅官僚,仅凭眼下的积蓄以及未来短期内的收入,室井也根本购买不起。
再说,需要钱的地方何止是房子?
过两年青岛就要上大学了,在日本读大学所需的费用,昂贵得令人咋舌,到时候,又将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室井知道,以青岛的自尊心,他是打死也不会同意去找父母要钱的,虽然青岛家里有自己的家族公司,但是青岛一直都拒绝回去帮忙,大学毕业之后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