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外面自己闯。青岛不想用家里的钱,更不可能向浅野夫妇求助,事实上,在室井面前,青岛也曾经流露出不打算继续上大学的想法,他想早点去工作赚钱。
室井决不能让青岛放弃上大学,他已经万分肯定了这一点,不上大学,没有一纸大学文凭,青岛根本就不可能走回他从前的道路,因此青岛上大学的费用,室井觉得自己有责任承担下来。
室井的这些想法并没有和青岛谈起过,青岛目前没有任何经济收入,室井觉得如今和青岛谈及钱的问题,是很不明智的。
室井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金钱的重要性。
恢复上课之后,青岛比以前收敛了许多,不仅翘课次数大大减少,同学关系也比开始慢慢改善,然而,青岛还是不怎么乐意主动去搭理别人。
他还是不喜欢当高中生,但是没有办法,太过于特别就容易吸引他人的目光,不论是从本身讲还是从室井那方面讲,青岛都不希望有人关注到自己。
那一天,课间操之后,青岛拖着步子,慢慢吞吞绕到操场后面,找了块干净石阶坐了下来。看看四周无人,她弯下腰,解开绊扣,脱下皮鞋。
那是一双已经难受了一整个上午的脚,现在终于可以暂时舒服一下了。伸手按了按已经发红了的大拇趾,青岛微微叹了口气。
鞋子又小了,才买了没有四个月。发育的身体简直像疯长的豆苗,不仅鞋子,还有内衣,衬衣,裤子所有刚买还没几个月的衣物,全都有很快就要穿不下的危机。
但是这些青岛却不肯和室井说。如果说了室井一定又得去给他买新的,每次室井买的都是好牌子,不光是因为室井习惯了购买高档货,实际上,他是不肯在这些细节地方亏待青岛,可是,几个月就换一双高档皮鞋这种事情,也太过于奢侈。现在两人的唯一经济来源只有室井的薪水,平日里,室井得给青岛购买各种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品,还要给零用钱,这样算下来,他每月收入的一多半都花在了青岛身上。
这让青岛觉得异常痛苦,他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金钱窟窿:上学要钱,买书要钱,同学间交往要钱,吃穿用度要钱,坐车要钱他只觉得自己不停地在花费室井的钱,却找不到什么挣钱的法子。
低下头,发愁地看着有点肿痛的脚趾,青岛在想,要不干脆还是换回凉鞋去,天热了,如果穿凉鞋,脚的尺码受限小,哪怕鞋子小了一点,也照样可以拖着走路。
上个礼拜,青岛找里子要来了优香去年的那双凉鞋,鞋子没怎么损坏,只是小了一些,青岛穿上以后,脚后跟全部露在了鞋跟外头,她穿着那双凉鞋趿趿拉拉走了一天,结果蹭上了厚厚一层泥,回家以后,脏兮兮的脚丫被室井看到了,他以为是青岛太顽皮的缘故,为此还数落了青岛一顿。当时室井随口问青岛要不要买双新凉鞋,青岛慌忙以“优香这双还可以穿”的理由回绝了。
青岛很清楚,如果没有自己这个拖累,室井就不用订牛奶,不用买高档内衣,不用缴纳上学的交通费,也不用买昂贵的营养片剂,更不用在超市柜台前考虑半钟头,给他买那些营养价值最高的果蔬和鱼肉,然后想今晚怎么搭配这些菜给自己吃。
他知道室井想买房子的心思,可是照这个样子看来,他根本就不可能积攒下钱来。
除了麻烦,自己还能给室井带来什么呐?
青岛茫然望着青空,心里有点空荡荡的。
“青岛先生”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青岛身后响起,她猛地回过头去,是浅野哲人。
哲人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里拎着公文包,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走过来,又似乎是在考虑该说什么好。
“哦,是浅野先生啊!”青岛笑起来,她伸手拍了拍脚板,穿上鞋子站起来:“抱歉,刚刚下操。”
这是自从青岛和室井离开浅野家之后,青岛第一次见到哲人。
“我”哲人抓着公文包,顿了一下:“正巧在附近开会,所以过来看看。”
“啊,麻烦您上次给我送校服过来。”青岛轻快地说:“多谢您了。”
哲人摇摇头:“没什么。”
青岛笑了笑:“还有十分钟上课,您请坐吧。”
她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石阶。
哲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走到青岛身边,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浅野先生再不想见我了呐。”青岛笑了笑:“本来是想去看您的,但是”
被青岛这么一说,哲人赶紧否定道:“不,只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