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小瞳那丫头的好衣服可比你多。”美津子笑了笑:“优香,你别总记挂着她了。”
晚上室井回来,美津子给他看了那幅青岛选的湖绿色的缎子。
“给优香做和服?”室井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必要吧?”
“哥哥你也太粗心了!”美津子很不满地说:“你看看,优香的衣柜里一件像样的女孩衣裳都没有,都快过年了,你难道还叫人家穿条牛仔凑合凑合就够了?”
“可是优香大概不喜欢”
“谁说的?”美津子拉过旁边的青岛:“她就是不好意思说!漂亮的和服,女孩子怎么会不喜欢?是不是优香?”
室井有些不安地看看青岛,然而青岛脸上并没有不豫之色。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穿和服,我也想穿穿看呐。”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那幅缎子:“而且这颜色,让我觉得很亲切”
室井默默看着那幅湖绿色的缎子,他不由得想起青岛以前那件绿色的军用风衣
那一刻,即便不看青岛的眼睛,室井也能知道,在他如今那双美丽安详的琥珀色眸子中,一定充满了不可挽回的凄怆和荒芜。
一如海潮反复扑向那空无一人的沙岸。
和服在新年的前两天终于完工,室井夫人给青岛做了两套,一套是湖绿色,另一套是白底上印有大朵大朵的红山茶,这也是青岛挑的,小瞳看了后,曾经笑她说这种料子,就好像江户时代歌伎们穿的和服。
“红色的花朵不是最漂亮么?”青岛说。
新年那一天,青岛穿上了那套湖绿色的和服,走到书房去给室井看。
“怎么样?”她转了转:“好像很复杂,以前都不知道女人的和服麻烦到这个地步。”
“很漂亮,像个小人偶。”室井前后看了看:“是不是捆得很难受?”
“还行,习惯了就好了。”青岛嘿嘿一笑:“这可比我那件大衣值钱得多了。”
“青岛,如果实在不喜欢,也不用非要穿它的”
“不,我要穿。”青岛摇摇头:“这是妈妈亲手给我做的。”
室井的心一动!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青岛称呼自己的母亲为“妈妈”,而且这样温和,这样自然,这让他不由得一阵欣喜。
如果母亲能亲耳听到这样的呼唤,那该多么好!
“小瞳在叫我去打球呐。”青岛轻声说着,把手放在室井的手背上,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等下午,我们再出去”
室井握住她的手,醉酒般的甜蜜微醺一点点在他的胸膛里弥散开来
“好,我等你。”
那天下午,室井和家里人打了招呼之后,就开着车带青岛出去了。室井说要带青岛出去逛逛,顺便去神社里拜神。
他告诉母亲,如果赶不回来,当晚可能打算在外面过夜。
“不带小瞳么?”室井夫人疑惑地看看外孙女:“两个孩子一块儿去嘛。”
室井有点紧张地看看外甥女,却不料小瞳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上午和优香打球,把脚脖子崴了呐——那家伙可真能闹,舅舅记得要看好她哦。”
她说这话时,看着室井,脸上笑眯眯的。
上车的时候,室井和青岛说:“没想到小瞳居然不肯跟来,我还一直在担心她非要跟来。”
“她不会跟来的。”青岛笑了笑:“小瞳是懂事的好孩子。”
室井好奇地看看青岛:“怎么?和那个冤家化解矛盾了?”
“嗯,只要说通了,就没问题了。”
“说通了?你和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青岛王顾左右而言他:“大家和解了,天下太平呵!”
知道从青岛这儿套不出什么来了,室井有点好笑地发动了车。
车大约开了一个钟头,就抵达了天德寺,那时候已近下午时分,庙里的人开始稀少,诺大的殿堂,并无多少游客。
青岛那天,穿了那套红花的和服,黑色的长发被美津子好好地盘在了脑后,她就这样端立在古雅的大殿里,室井看着,忽然笑起来。
“怎么了?”青岛抬头看他。
“你这样,像个巫女。”室井说:“好像那种能祈求来天神的巫女。”
“我祈求不来天神,可是我能祈求来别的。”青岛的眼睛闪闪,看了一眼室井,复又转过头去,在神像面前合十。
“求了什么?”
室井低下头去,嘴唇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