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恬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自己刚才也就扫了一眼的面容,没怎么细看,现在看起来这男人的面容俊朗是俊朗,就是有些说不出的寡淡,好像是一种,落魄感?
“姑娘?”男人见她不回答,又开口问了声。
“哦,怎样都行吧”陆恬有些敷衍道,“虽然头发这么绑着还是有点奇怪,不过基本上算是个正常人了,话说,出去要是被大妈揪住你就说是我同学,蒙混过去就行。”
男人朝她腼腆地笑了笑,说:“好。”
这人是不是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会答应啊?会不会太好骗?想着陆恬又多啰嗦了一句:“话说,不要遇到什么人都说好啊,万一是坏人什么的”
“我知道姑娘是善良之人便可。”男人便出声打断,接着又说:“姑娘,告辞。”
“哦,嗯。”陆恬迟疑了一下应道。
男人便在陆恬的眼皮底下离开了。他走地很干脆,没什么拖泥带水。只是在他出门的瞬间,陆恬却好像有种错觉,这个人会转身走回来,然后对她说:“我能否留在这里?”
事实上他没有。
陆恬恍惚地笑了一下。
她大概真的是,一个人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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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来路不明的男人,陆恬便跟没事人似得开始打扫房间。
扫除对她的意义不局限于清理灰尘杂物,更多则是因为她觉得家里太空了,需要弄出些声响,这里不像孤儿院,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每天回到家踏进房门的那一刹那家里永远都只会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没错,她是被遗弃的孩子。
对陆恬而言,这件事的影响程度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只是在知道自己被遗弃的原因之后一度觉得她的父母都有妄想症,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自己被人抛弃是由于出生时候眼睛是红色的缘故。所以刚懂事那一阵子她每天都要照镜子许多次,用来确定她的父母脑袋没问题,然而过了那段被人误以为是自恋的日子之后,她发现他的父母可能某种程度上是有问题,以及,她不是色盲。
直到现在陆恬依然觉得这个玩笑开得真有点大,不过多想似乎也没什么意义,现在的她活的很好,因为一场意外她的父母双双毙命,留给了她一笔丰厚的遗产,虽然律师找到她时她仍然以为这是个玩笑,但最终结果是,她在未来很长一段的时间内衣食无忧了。
陆恬把书架上的书整理了一遍,之后进了卧房。
打开门发现床没有铺,陆恬还有点不习惯,她摇摇头走了过去。床上不仅有她摊开的被褥,还有件格格不入的长袍。陆恬这才想起来,先前他走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带。
陆恬嫌弃地看了眼那外袍,开始琢磨着这破玩意儿为什么会在她床上是不是应该扔到洗衣机里面。
有没有搞错陆恬快把脑袋抓破了。她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她“有幸”遇到一个“不正常”的人之后,自己也变得不正常了。
抓完脑袋回头,陆恬的目光停留在了那里。
一秒,二秒,三秒。
她抄起那长袍奔出了家门。
公寓外,天色已变得昏黄。
在她打扫的几个小时内,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很可能已经离开了这里,因为他不需要对一个赶他出门的人有什么留恋。
脑子里虽然滚过这些想法,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陆恬在出公寓大楼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极其愚蠢,不仅愚蠢,而且有病。但她不能容忍这样降低她智商的东西留在她的家里,即便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处理掉它。
她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陆恬一边抓头一边往前走,由于太过专注,导致管理员大妈一脸兴奋地叫她,她都直接忽略了过去。
出门不久,便遇到两个穿着制服的姑娘经过身边。
“公园里的那个帅哥好赞。”
“是啊是啊,虽然弄了个奇怪的发型但是好有气质哦。”
公园。
陆恬没有去问具体情况,只是停了一下转而往公园方向跑去。因为她知道,虽然没什么道理,但她就是知道,那不是线索,那就是答案。
公园离公寓的路不远,陆恬跑到时连气也没怎么喘。
黄昏中,枯叶泛着淡淡的光晕在风中摇曳。在这貌似伤感的景里坐着一个打扮很利落的长发男子,他靠在秋千上,双手扶着两边的绳子,动作看上去极为幼稚。
陆恬走过去,老远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