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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以忘机,动以窥道。”浮苏忽然不言不语,盘腿而坐,双手结印于胸前,轻烟自散,霞光仍留。
当景唤到山间来时,一眼便看到浮苏在浓得几乎见不到人的水气之中盘腿而坐,不需多看,景唤就知道,浮苏偶有所悟,正在静坐入定。看着境界似乎还是不怎么稳固,但至少没有下降得太厉害。
景唤自不是趁人不备要人命的,便在一旁看着,到得最后,那魔女眉心竟有一枚闪着幽光的花朵,但景唤却看不出是什么花。在那朵花消去光华后,天地之间的灵气竟疯狂地涌向那魔女体内,如一口无底枯井,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周围每一滴灵气。
“这魔女要作甚。”每一个人能吸收的天地灵气都有定数。多则爆体。少则不能达到入定行功的目的。景唤看着魔女浮苏这样下去很危险。本想去把人惊醒,但那光幕却将他阻挡在外。
流光多想冲外边的光头说一句:“魔女正在替你家小黄豆胡吃海喝,谁你光头你总也不来喂魔女肉吃。”
比起天气之间的灵气来,明显的,和光头双修来得实惠得多。可光头肉不常有,天地灵气却常有呀。
整整一夜,浮苏都不曾停下,待到她停下来时。晚霞换朝霞,山间一片晨光流转,露珠将每一片树叶和草叶都打湿,在晨光投照下仿若碧绿的琉璃世界,处处呈现喜人的碧光。
“怪不得师傅总说,向内心求法,听人传道不如自己悟到,果然只要通一星半点就能得大”浮苏忽然住嘴,看向半空中,云海之上正是垂目望向她的景唤。浮苏咬咬唇。下边的话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然后她感应了一下,丹田充盈。经脉中灵力也相当充沛,既然不想打,又好像没话可说,那就走吧,反正景唤也没说什么“魔女,纳命来”之类的。浮苏果断转身,祭出飞行法器,迈步登上去便驾法器一溜烟跑开去。
景唤在后边看着脸抽了几抽,然后才驾起云海追上去,他倒要看看,这魔女能跑到哪里去。
真不好意思,自从知道逃不开追杀与被追杀的命运后,咱就升级装备了。浮苏管苍诘要了个特别快的飞行法器,还能适当地遮掩些许行迹。走到半道上,浮苏发现光头没追上来,心里美滋滋的,止不住地赞美苍诘:“这样就不用再怕遇到小光头追了,不管是追杀还是追着我负责,终于可以安心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光头遇着大麻烦喽。好像跟个正道修士在打,不过正道修士身边有妖物的气息,诶呀,不会是在漳洲城里遇上的那个吧,怎么苍诘都没收拾干净么。”这样一来,浮苏就不能去,光头是死不掉的,但浮苏要去了,肯定能死得掉。
流光的想法,只要流光愿意浮苏就能感觉得到,流光不让她去,可一想到那是宸君,就像戳中死穴一样,哪怕力所不能及,都想去看一眼才好。浮苏有种,哪怕他要死我也要在旁边,等等,为什么是在旁边?浮苏知道自己心里对宸君有多么眷恋,若经过这么久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她就真算白活这么多年。
“是啊,为什么是在旁边,潜意识里我是打算袖手旁观的么?”浮苏在飞行法器上琢磨许久,也没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女人果然很复杂呀,复杂到有时候自己都弄不懂自己。
“复杂什么,人生来都自私,我倒觉得你这样没错,浮苏,你要记住,再怎么掏心掏肺对别人都没关系,但不能把别人看得比你自己还重。哪怕是宸君,哪怕是你肚子里那粒小黄豆,这是沈安安劝主人门下女弟子的话,现在送给你也合适。”好不容易这么有趣,还可以随时坑一坑的主人,就算是宸君,流光也不能允许浮苏去为他做什么牺牲自我的伟大付出。
“好像明白了。”浮苏抬头看向晨光渐起的云深处,眼底忽地绽放出溢彩流光,顿时神采飞扬,眸若飞星:“唯自爱者能爱人,唯自爱者人爱之。”
把自私的话说得这么漂亮动人,也是一种能耐。
浮苏潜意识里要围观,可是见到光头和那修士打斗,光头被揍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时,浮苏还是一杖祭出,便飞身横扫过去。救人是道义,如果袖手旁观,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潜意识和价值观相抵触时,很明显,她选择了不违背自己的价值观。
沈堪接下浮苏一剑时,便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女修身上虽有魔息,但灵力中所呈现的却是至正至纯的正道修法。而且,沈堪鼻子一吸,空气中便飘来属于秦止的气息,那股子清高风流味,他只怕永生永世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