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见时机已到,于是便顺势说道:“公子的想法是,收集一切有用情报,日后好为王爷所用。当然,这只是公子的想法,一切都听从王爷吩咐。”
所谓的情报,自然就是罪证。
李守拙听得明白,亦是有所心动。
夺嫡上位者,从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当年的那场夺嫡之争,先帝直系血脉中,除圣上之外,其余诸王或病故,或发生意外。
如今还能够待在京城逍遥的一等亲王,血脉最近之人皆是先帝手足那一支,当中又以梁王最受信任。
上一辈的几位老王爷,他们那一支大多都是在封地逍遥,少数在宗正寺挂了个闲职,或是居住京城赋闲在家。
对于李守拙而言,与那些堂叔伯、堂兄弟并不算亲近。
此时突然提及,不免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想要坐稳太子之位,除了需要让圣上满意,大臣支持之外,皇室宗亲的态度也同样重要。
从某方面来说,京城的那些闲散王爷离得近,关键时刻能够说得上话。
可若要论实际掌握的实力,那些待在封地的王爷实际要比宗正寺那几位大得多。
就目前局势而言,李守拙不会考虑兵变上位,也没有那样的底气。
可是,倘若日后有个万一,万一日后真被逼到了那一步......
常言道: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李守拙微眯着眼,眸光中闪过一抹厉色,很快便恢复如初,随即点头道:“朝廷法制不可逾越,无论是谁,只要触及律法,皆当严惩不贷。”
这种话,听听就好,谁信谁就是傻子。
青瑶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有些场面话必须得说,以纯王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在表明态度。
她不会愚蠢到去要一个肯定答案,纯王也不可能会给。
只要将这件事情拿出来,在纯王面前过了明路,那么在处理蛟龙之事时,便会多处余地。
再不济,最后也能够拿纯王出来说事。
完全可以说,在纯王点头那一刻,他便成为了一面挡箭牌。
李守拙会想不明白吗?
他当然明白。
只不过是没得选罢了。
若是不能为麾下遮风避雨,谁还会愿意为他效力?
谁都不是傻子,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不仅得给,还得给最好的,给别人给不了的,这样才能够马儿归心。
在李守拙看来,江景辰是一匹千里马,是一匹尚未完全被驯服的千里马。
他要做的事,便是驯服这匹马,并非善待这匹马,以此来吸引更多千里马的加入。
江景辰需要一棵大树,用来遮风避雨,而李守拙则是需要成为一棵大树,以此来招揽谋臣。
双方各取所需,谁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那么,到底是谁亏了?
离开百乐门之后,李守拙领着邵沅朗去了曲江池,一路上邵沅朗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李守拙与其共乘一车,含笑道:“沅朗在为何事心忧?”
邵沅朗摇头道:“并非是心忧,而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李守拙好奇追问:“事关江景辰?”
邵沅朗并未隐瞒心中所想,直言道:“江景辰算是有些才智,但从未在国子监进学,想来对兵法一道并不精通。”
言语之间已是斟酌后的用词,但意思依然十分明显。
邵沅朗继续说道:“圣上派江景辰前往陇右道,本就是出人意料之举,如今他又突然投效王爷,此举更加令人费解。”
李守拙知道邵、江二人之间的恩怨,笑了笑,解释道:“也不算突然,江景辰尚在京城时,曾在私下找过我,并且表明效忠之意。”
邵沅朗并不在乎是现在,亦或者是早前,他所在乎的事情与大多数人不同。
他对于江景辰的感情有些复杂。
心中已然将江景辰当做好友,同时也将其视为对手。
为此,邵沅朗特意研究过江景辰的升迁之路,发现当中似乎存在一种不似规律的规律。
江景辰立功,江景辰升官。
江景辰再立功,江景辰又升官。
这个流程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中间隔的时间实在太短。
别人苦熬十年,也未必有江景辰一次功劳升的快,升的高。
思来想去,邵沅朗得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