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坊府邸。
江景辰得知穆大管家传来的话时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会,询问道:“派去监视我父亲的人有什么消息传来?”
万金回答道:“侯爷出府后去了东市一家酒肆,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离开,期间并未见到与其碰面之人。”
自从江景昭世子之位被废之后,江景辰本以为父亲会第一时间将他喊过去,没曾想过去这么多天都没动静,突然就传来了父亲暗中调查起秦家的消息。
别人或许还情有可原,可作为父亲心腹的穆大管家直到今天才传来消息,是事先不知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青玉歪着脑袋,满眼疑惑,开口道:“公子,威远侯调查秦家,会不会是因为船只的事情?”
江景辰愣了愣,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青玉回答道:“秦家明面上能查到的也就酒坊跟船坞两门生意,我觉得不太可能是查酒坊,那不就只剩下船坞了吗?”
在她看来,秦家除了这两门生意,实在没有别的可查。
江景辰想的较为复杂,听完青玉如此简单的思路,再将脑海中的旁枝末节剔除,便得到了一个可能,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回京后的一场谈话,本以为能够让父亲放松一些警惕之心,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太过天真了。
“先前我与父亲提过解药即将进京之事,当时他还问我走的是哪一路……他之所以去查秦家,就是在打我那份解药的主意。我在想,父亲的目的不外乎是要以此来掌控我,又或者......想让我死?”
解药就是公子的命,若是有个闪失,公子怕是就要挨不过二十岁,青玉愤当即怒开口道:“威远侯竟然敢打这样的主意,公子,咱们先动手杀了他吧?”
江景辰摇头道:“不用,要杀的话早就杀了,这点事要是都解决不了的话,我还谈什么对整座威远侯府复仇。”
万金出声道:“我这就去给江南道去信,让他们多加派人手。”
江景辰连忙将其喊住,紧跟着说道:“抢药无非就是依靠水贼、山匪,又或者是水军、官兵,水贼山匪咱们不惧,可若是与朝堂的人起了冲突怕是会带累到外祖父……若要动手的话,最好的选择是改走陆路小道,又或者换乘别家的船只……走陆路小道未免太过浪费时间,这个时候漕帮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万金忽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公子该不会是想让齐鸿运那小子去吧?他肯定不行的......”
门外传来一声急躁的声音:“嘿,你这该死的万金,你倒是好好说说,本少帮主怎么就不行了?”
齐鸿运跨门而入,开口便抱怨:“我爹不让我出府,关在宅子里这么多天,人都快要被关傻了,你要有什么事情尽管交给我去做,保准给你办得妥妥当当不出一丝差错。”
江景辰调侃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你爹的话了?”
齐鸿运手里提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鸟儿,吹着口哨逗弄了一会,转过头来回应道:“从我认了爷爷之后咯,闲话少叙,咱们说正经的,爷爷可是有要交待孙子办的事情?”
就这还正经?江景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揶揄道:“你倒是喊的挺顺口的,若是再把你爹喊过来,当着他的面喊,我就认你这个孙子。”
齐鸿运沉默了一会,随手将鸟笼放在桌上,撸起袖子快步往门外走去,还不忘大声嚷嚷道:“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把我爹喊来认你当爹,我们老齐家有你这么一尊大神罩着,往后京城我就可以横着走了。”
江景辰还真担心那家伙把齐天放给喊来,而后两父子一个德行,当场就要认下这门亲,那可真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见齐鸿运就要夺门而出,他急忙朝万金递去一个眼神。
万金会意,闪身拦在齐鸿运的身前:“你是自己走回去?还是想被我一脚踹回去?”
齐鸿运极为识趣,干净利落的转身,只不过身体老实,嘴巴却是不甘寂寞,边走边嘟囔道:“你这人是真的坏啊,不仅拦着我认爷爷,还要拦着我爹认爹,我们老齐家的前途整个都断送在你手里了。往后我要是生了儿子,一定要他记住你这个人,真是坏透到骨子里,没救了。”
好好一个漕帮少帮主,没几天时间就变成一个滚刀肉,又不能真的动刀,为免再听到那些糟心的话,江景辰开口询问道:“你对漕帮的事情了解多少?”
齐鸿运寻了把椅子坐下,伸出手指逗弄着笼子里的鸟儿,头也不抬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