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勾结、官官相护此类事情最是常见,等到齐鸿运说完,江景辰方才接口道:“你既对葛家如此了解,那跟葛家之人可有交情?”
齐鸿运自嘲一笑:“葛家极重嫡庶,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嫡系手中,我不过西源码头上的小小漕帮少帮主,在葛家嫡系之人看来连个玩意都算不上,哪里能套上什么交情。”
倒也是在意料之中!江景辰转问道:“那你爹呢?”
齐鸿运脑海中忽然闪过自家老爹在人前卑躬屈膝的画面,不自觉握紧了双拳,出声道:“我爹跟葛家人没什么往来,他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有什么事情你交给我去做就行。”
江景辰的视线在齐鸿运身上打量了一会,沉吟片刻,开口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想让你爹帮着引荐一位在葛家里说得上话的人。”
齐鸿运接口道:“这事用不着我爹,我就可以帮你给办了。”
江景辰狐疑问道:“刚才不是还说不认识葛家人吗,你能怎么办?”
齐鸿运深知即便是爹亲自前去,也只有低声下气求人的份,他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拍着胸口保证道:“事情交给我来办,明天日落之前准能给你办好。”
江景辰倒也没有一口回绝,年轻人有冲动干劲是好事,依着齐鸿运那股子极度不要脸的精神,若是培养的好了,指不定哪天就能够派上用场。
思虑之际,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出声询问道:“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做?”
齐鸿运回应道:“我打算混出脸不要,上门一个个去求,总能给你求来一个葛家嫡系。”
江景辰摇了摇头,耐着性子引导道:“你一求,便被动了,一旦变得被动,许多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说是要葛家之人的助力,但我更喜欢让他们听话......那么问题就来了,如何才能让他们听话呢?”
齐鸿运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自然是要让他们感到畏惧害怕。”
江景辰点头,继续引导:“你知道要做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人感到畏惧吗?”
齐鸿运只不过是不喜欢去想太过复杂的事情,并不代表他想不明白,结合先前在丰水县砸断江景昭四肢的事情,他很快就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无缘无故、无冤无仇,又不是不能用其他方式解决,没必要太过极端吧?”
“你所谓的极端,是最有效、也是最为便捷的,你还年轻,做不到也正常,我去找你爹,他肯定能行。”
江景辰说完便起身,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不快也不慢,就在即将迈出门槛的那一刻,终于听到了想要听到的回答。
“等等,你先让我去试试。”
这么多年了,齐鸿运只怪自己醒悟的太晚,没能早些为爹分担,以至于爹都没有清闲的日子能过。
年幼时,爹在身前遮风挡雨无可厚非,现如今已经长大,是时候该和爹换个位置了。
明日百乐门有约,江景辰想着眼下这件事并不急于一时,于是转过身与齐鸿运交待道:“我给你五天的时间,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让葛家嫡系中有一人能够听话就行。”
顿了顿,又把江鸠给喊了过来,将事情说了一遍,紧跟着说道:“他若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照顾着些。”
这是要培养新人了?江鸠心念一转,开口道:“公子,葛家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不如交由我来办吧?”
齐鸿运惊呼道:“别啊,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事情做,鸠哥,你可不能跟我抢。”
鸠...哥?江鸠看着对方明显年长好几岁的面孔,嘴角扯出一抹僵笑:“少帮主误会了,咱们都是为公子做事,不存在谁抢谁的事情,只不过是恰好我对葛家也有些了解,事情交给我来做会更快一些。”
齐鸿运掏了掏耳朵,惊疑道:“也没耳屎堵住啊,怎么就听不清楚人话了呢?对了,鸠哥刚说什么来着,要说要帮我的忙吗?那可就太感谢了,鸠哥现在有事没事?没事咱们现在就走吧。”
说完了话,也不顾江鸠反对,勾肩搭背强拉硬扯将人拉了出去。
在强势拉扯之下,也在一声声鸠哥当中,江鸠无语望天,心道:这家伙,可真是相当的不要面皮!
时至亥初,因着吴王世子身亡之事,入夜后的巡城禁卫军比往常多了两倍,挨家挨户的进门搜查,先是寻常百姓商贾之家,而后便是朝廷官员的府邸。
这一日正好查到崇仁坊府邸,领头的正是许久未见的吕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