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早前,圣上有意加封你专机典秘,只不过被政事堂以‘资历浅薄,不堪重任’驳回。”
朱全章在这之前也说过这件事情,江景辰多少抱有一些怀疑,现今再次从杜沛良口中听到这件事,心中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来不及体会内心升起的情绪,江景辰立刻追问道:“是谁驳回了圣上的旨意?”
杜沛良大有深意看了面前的少年洗澡,缓缓开口道:“是政事堂。”
这句话并不难懂。
说的是整个政事堂,而并非是政事堂里的某个人。
江景辰瞬间没了脾气。
政事堂可是能跟圣上掰手腕的存在,若仅仅只是一个人,他倒是还能想些阴招小小报复一下。
换做是整个政事堂,他只不过区区四品小官,再多不爽也只能咬牙往肚里吞。
杜沛良将一切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当下不动声色,开口道:“圣上要动全章,所以启用了你,因此老夫希望你在查案时能够手下留情,留几分余地。”
江景辰不置可否,笑问道:“您老这是要小子徇私枉法啊。”
“徇私枉法?这件案子事实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杜沛良笑了笑,紧跟着又道:“老夫知道你的一些手段,因此才会请你手下留情。给全章留几分余地,也给你自己留几分余地。”
这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江景辰心中警钟长鸣,压下几分慌乱的情绪,故作镇定,开口道:“小子自踏入仕途,所做所为皆是听命于圣上。小子愚钝,实在是听不明白,您老说的手段,具体指的是哪些手段?”
杜沛良忽然发出几声轻笑,伸出手,从碟子里拿出一颗干果,放置在桌上,随后以指为笔,在桌上写下一个字。
“可看清了?”
“看清了。”
“何字?”
“威。”
威,威远侯的威。
字迹没有留在桌上,却是印进了江景辰的心中。
杜沛良忽然伸出手,将桌上的干果握进掌中,一点点将其捏碎。
干果只是寻常的干果,并不坚硬,任何一个成年男子都能单手将其捏碎。
这不是在显摆力量,而是在演示。
结合刚才所写的“威”字来看,江景辰脑海中忽然想起云瑶县主曾说过的话,心跳不自觉快了几拍。
“您老,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