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当年便枯了很多,这两年更是稀落。
三哥善做竹笛,能吹出很美的声音。看着三哥吹笛的样子,便想起那片竹林,欲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三哥宠她,实在有点过了,可是他宠得理所当然,她便也受得理直气壮。
反正,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三哥撑着吗?
可是,此刻,便是三哥也无法帮她了吧。
一身男子打扮的冯清蓉站在围墙下傻了眼。不过丈二高的围墙,于她来讲,如履平地而已。可今天却怎么也提不起真气来。试了两次,只觉得四肢绵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旁边的角门亥时便已上锁,因平日少有人走,故并无仆役值夜。可即便有人值夜,冯府六小姐半夜三更孤身外出也是于情不通于理不合于礼不容。
看来,只有一个方法了,冯清蓉方要回身,一股淡淡的熏香传来,其中隐着熟悉的药香,接着便听围墙外,有低低的声音道:“蓉儿?”
“先生?”她有些意外。
须臾,一个黑影翻过墙来,揽住她的细腰,飞过墙去。原以为到了墙外便会放下她,可是他依然揽着她,一发力,再次腾空而起,数次起落,瞬息落在一处清静的院子中。
借着月光,见院中一池莲花已有两支发出了花蕾,正含苞待放。
冯清蓉稍稳了下心神,朝正北的屋子里走去,屋里空无一人,连一桌一椅也无,只一盏灯,静静地挂在墙角。
熟门熟路地走向左方,墙上应景地挂了一副夏日初荷的画,画上题着七个字“小荷才露尖尖角”。轻触画,一扇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屋里甚是简洁,一桌两椅,一位灰衣人正背对着门口坐着。
“今日,蓉儿受惊了。”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苍老。
受惊?!是指哪次?马蹄下得命或是银针前逃生还是方才的力不从心?
尚未作答,又听灰衣人道:“蓉儿是否以为老夫见死不救,太过无情了?”
听得此言,冯清蓉方知,先生说得是济世堂门前的事情。
“先生所为必有先生的道理,蓉儿不敢乱讲。”
“过来坐吧,我给你把把脉。”
冯清蓉慢慢移到桌前,伸出右手。一只饱经风霜的手捏住了她的皓腕。
那手,很暖。
忍不住抬头,这是一张沧桑的脸,额角鬓间已见斑白,胡须也白了泰半。许是意识到她的瞩目,先生猛一回头,恰与她四目相对。那眼眸深沉幽静,不见一丝情绪,可是仔细瞧又似乎藏了无法言明的东西。
“是软骨散。”
“会是谁?是那妇人吗?”冯清蓉不由问道,语出又后悔了,她在当场尚未明情势,先生并未亲见,怎能知晓?况且,学毒之人竟连自己何时中毒都不知道,岂不羞愧。
“药量很少,对身体并无损害,只不能用真气。”风先生并未作答,只放开她的手,轻捋了下胡须。
“彼时若无他人相救,不知蓉儿如何应对?”他问。
“蓉儿怯弱,恐怕早晕过去了。”她如实回答,其实当时她已经决定要晕倒了。
似乎感觉到一丝笑意,她不自主地又看向他,他神色平静,波澜不起,只那微翘的唇角证明他方才确实笑过。
借势倒下,足可以避开那些银针,还可以赢得时间考虑对策。这是她当时的第一反应。可先生这笑是什么意思,嘲笑还是不满?
兀自纠缠着这笑意,却见风先生拍了拍手,一青衣小童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后又悄然离去。
托盘里放着两碟小菜,一碗汤,还有两碗碧绿的米饭。小菜是红油竹笋和香菇菜心、汤是奶白的鳜鱼汤,红红绿绿的倒也好看。另有一壶酒及两个酒杯。
晚饭她没用,撑到现在,还真是有些饿了。
风先生取过酒壶晃了晃,顿时满室清香,不喝已微醺。
“这是荷叶酒。”风先生率先喝了一杯。
冯清蓉也举杯在唇间抿了一下,果然清而不淡,甜而不腻,却又略带苦意,正适合消暑去火,只是隐约觉得其中还藏着别的东西。
“有醉莲。”她肯定地说。
醉莲是莲的一种,据说南疆人将之养在烈酒中,其花浓香馥郁,闻之便会酒醉。若是以之泡酒,饶是酒量极深的男子也不过半两即乱醉如泥,更有人不识其厉害一饮而尽,那么轻则昏睡数年,重则即时丧命。醉莲极难成活且一株醉莲每年只开一朵花,只有花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