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问好了。”她眉眼带笑,直瞧呆了相国身后几个官员。
阿禄瞧她这几句话,倒也像个小王爷,正暗中夸赞时,却不想相国忽然一阵大笑,惊得她坐下宝马仰天长嘶,将那四周人吓得退后了数步。
四下人可以退,那马上的人却早被吓傻了。她本就不善马术,此时猛地惊了马,更只能揪着缰绳被它颠的七荤八素。只觉得手心磨得一阵发麻,身子更是散架一般,五脏六腑全涌到喉咙处,想吐却吐不出一般的难受。
嫦娥听得嘶鸣,回头一瞧,正瞧见阿禄已是颠的歪了身子,将将便要摔下马来,那俏脸顿时陡然一变,正待开口喊人上前,却见堪堪一只手,按住了马首。
那手白皙修长,才碰到马首,便叫马儿放缓了动作,随即喷了几声闷气,安静了下来……
一袭白衣锦带,一手按马,一手轻轻抖落扇上的血痕。
司命自现身到降住疯马,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却是行云流水一般的惬意。这一套做完,他身后方才砰然一声巨响,自马车顶落下了一个死人。
随这声巨响,阿禄也才缓了些神色,瞧瞧他,瞧瞧马,再瞧瞧静默的人群,心中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汗珠……
那处嫦娥显是比她聪慧几分,不待南梁人发难,便已沉了脸道:“我本以为凭一己薄面能讨得苏公子平安,如今瞧来,却是高估这小王爷的名号了——”司命露面,那陈相国身后几个大臣早已面色有异,如今听嫦娥一说,顿时也黑了脸,却皆默不作声。
“哈哈,小王爷言重了,”那相国倒是老道,只笑颜如斯,走前两步握紧嫦娥的手,道:“小王爷莫动气,误会误会,”边说着边还拍了拍嫦娥那玉手,“小女两日前便传令兵将隐士,此番苏公子踏足南梁,当按贵宾礼遇。”
嫦娥面色不虞,正要再发难,那贴身侍卫却已上前耳语了一句。只见她侧耳听完神色一凝,旋即却忽地笑颜如花,对陈相国,道:“方才查验,那刺客怕并非南梁人,相国——”她不动声色抽手,道,“本王在此赔罪了。”
三言两语,几番寒暄,司命公然露面,南梁人敢怒不敢言。
阿禄再不敢骑那劳什子的宝马,只下马随他们一路步行。
浩瀚长队,红毯由城口一路竟是到相国府,如此瞧来,嫦娥这辈子确是占了个好身子。阿禄瞧嫦娥在人间做戏,本是甚得其乐,可一记起早晨的话便有些心不在焉。哎,尚未见到杨坚,却徒惹了这许多事,不知那九重天上的几位瞧见,会不会早扣了自己的千年仙俸……
而司命……她看了一眼身前的人,更觉心头发苦。若他晓得昨夜那话,可会震怒?或是冷冷一笑,怪自己多事?
不过纵有万般疑问,她却不敢说出一个字来。
入了相国府,嫦娥自去应酬,只剩了她和司命两个闲人。
既是贵客,她倒也懒得客气,只随司命沿长廊一路走到后花园。踏入繁花小径中,竟是满目开阔,数棵百年古树遮了日光,树下光影缝隙中,尽是石山石桥石亭,奢而不俗,尤其……二人正踏上石桥一侧,却见了石亭中一女子背影。
阿禄瞧那颇为眼熟的背影,陡然心虚,又瞧了一眼司命,顿时心中一紧,正要转身走时,那女子已先行转了身。
她双眼本是空洞,却在瞧见了司命时,陡然亮了一亮,随即施礼,道:“苏公子,”再抬头,那薄唇已是微微发白:“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苏公子,可还记得妾身?”
方才看那身形,阿禄本以为是陈桃,听这一句,却断然不是陈桃。
阿禄细端详她的容貌,确与陈桃相似六七分,只没有那眉宇轩昂的霸气,倒平添了些书卷之息。她这番打量下来,倒也松了一口气时……
“戚夫人,”司命拱手,道,“久违了。”
那女子小肩膀微抖了一抖,方才扶着亭栏杆道,“苏公子离开南梁已是十年,竟也……听闻了妾身的事。”这一句中的几分欣喜,几分纠结,明白人都能听得出。
阿禄不禁为她叹了一叹,心道,这万丈红尘中,哪个能逃得脱司命手中那卷命薄?只是有心人耳中所闻,多半是自怜自爱,自作想象而来罢了。
“戚将军为南梁屡建战功,我亦有幸,曾与他对阵于巴东郡,”司命坦然道,“夫人能嫁得如此夫婿,实在可喜可贺。”
他这一句,那戚夫人面上更添了几分凄色,道:“苏公子十年前便才倾天下,如今更是身负‘再世孔明’的名声,扬名四海。此番再相见,妾身本该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