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除了小师父你,他还能为谁如此做。”
凌波难得如此咄咄逼人,只是他这些话,阿禄早已通晓。杨坚从收到第一封父王来信,便没有瞒她。那半年宠爱,半年维护,于凌波眼中是深情如斯,于她眼中却是另有深意。
阿禄纵如此想,却想不出说辞,正踌躇时,恰听见楼下老板娘吼了一句:“两位,过年了就别爬房顶了,快下来给我画桃木。”她说完,极为风情地抹去脸上落下的雪花,摇曳着身姿回了大堂。
被她这一叫,倒也解了麻烦,阿禄只拉着凌波的手腕,笑道:“走啦,今儿个过除夕,小师父陪你守岁,我们凌波又大了一岁了。”凌波被她这一说,面颊难得微红了,只耸肩道,“英雄不在年少。”阿禄不置可否,笑笑便拉他下了屋顶。
进大堂时,店里下人立时跑上来接了外衣。那老板娘却已坐在一张大桌旁,道:“苏姑娘,我这店里都是粗人,听闻你兄长是天下有名的才子,想必姑娘也会写两笔小字,描个画什么的,”她说边说着,边指着那木桌道,“眼下除夕了,总要挂个桃木牌辟邪才是,姑娘若有心有闲,就帮出云个忙,将这牌子画了图个吉利。”
那桌上放着四片桃木,该是前后门各挂两块的规矩。
相传在东海度朔山上有一棵大桃树,树干弯曲伸展三千里,叉枝一直伸向东北方的鬼门,鬼门下山洞里住的鬼怪每天都由此门进出。树下有两位神将——神荼和郁垒把守。这两位神将只要发现害人的恶鬼,就用芒苇编成的网子去捆住他们,并丢去喂一只老虎。所以,世人喜好以他二人身形挂在门处辟邪。
她住在此处半年,自觉这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很是爽利,心中多是喜欢,也就没顾忌,走过去接过递来的笔,脑中回忆着那两个同胞兄弟,正是北极帝君门下之徒,值守仙鬼两界之门。年年必到嫦娥处吃除夕酒的妖孽兄弟,生的一般无二的桃花美目,不觉心生几分乐趣,抬笔片刻便绘了一个出来。
谁知方才收笔,那老板娘就瞪圆了眼惊呼,道:“苏姑娘果真好画,只是……”她自起身自柜子后拿出一张年画,道,“姑娘那画的人是美艳无边,怎地和这神荼、郁垒没有半分相似……”
阿禄正端了茶杯润喉,听她这一说抬眼看画,不觉噗地一声,喷了半口茶水。
画上人凶神恶煞,容貌骇人,却哪还有那对妖孽的半分模样……
她无言,自知人间必是将这两位神话,认为镇鬼捉鬼的必是比那恶鬼还要丑的人,哎,两位妙人儿……只怪世人眼拙看不清,可莫怪我司禄仙姬丑化你们了。她便忏悔边说抱歉,就照着那画的模样,画了四片桃木,老板娘一见颇为丑陋,顿时满面欢喜捧着木片走了。
晚膳吃的极为热闹,老板娘免费招待留居在客栈内的江湖客,而阿禄因觉吵闹,不过宴席过半便起身要走。
老板娘见她没什么兴致,连连安慰道:“苏姑娘,今儿个是除夕,按王府规矩,世子爷定是要陪着王府人守岁的,你看,连郡主那等人也要乖乖在长安呆着……你就别太多想了。”
阿禄听这话,自晓得她是以为杨坚走了半月,自己黯然神伤,无从辩驳下,也只笑笑上了楼。
正是转身锁门时,就听见身后一声低语道:“仙姬,我二人来讨酒吃了。”
只这一声,阿禄便晓得……报应来了。
尴尬一笑,她回身,果真见两个妖孽,一个坐于床边,一个斜靠在塌上,一般无二的能让女人一头撞死的妖媚脸儿,极为灿烂地对着她俏笑:“仙姬好久不见,可是忘了我二人容貌了?方才竟是画的……哎……如此不堪。”
阿禄干干笑道:“误会误会,只怪世人……觉你二人威武,却并不晓得两位仙君生的羡煞凡人。”
神荼举手,端详自己的小指,笑道:“罢了罢了,我瞧着此处也无好酒,嫦娥那处又是美男林立,毫无我二人的位子,便草草办完差事,回北极帝宫睡了。”他边说着,郁垒边扔来了一个红色缎子包裹,道:“我家帝君念在仙姬下凡吃苦,特赏赐的。”
阿禄虽有疑虑,却也只能接过道谢,见他二人又横着眼打量着四周,方才隐去了身影,不觉冷汗淋淋。在这凡间,的确不能随便念叨仙人……
打开包袱,是北极帝宫有名的莲子,寻常人那是讨都讨不来的,如今竟是亲自派人相赠,当真是天大恩赐了。想来,这差事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她这名不见经传的司禄仙姬被各位上仙关注,百般照顾了。左右想着,也还算有所安慰。
阿禄将莲子收好,站在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