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笑笑,继续道,“与你从相识起,便是逆命而行的。”
阿禄听他一句句,说着自己的命数,心更是一阵阵抽紧。
“司命,”阿禄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一字一句道,“天命虽不可违,乾坤自有定数,但你可曾算到过,我自打从南天门初见你,心里便有了你?”她秋水无波,说的极为镇定,慢慢地又低下头,将脸轻放在他腿上,道,“我晓得你是三界有名的将军,自是受不了这打击,不能行走也无所谓的,左右你我都是仙人,还可腾云驾雾,所以……”
“所以?”
“所以我会陪着你,我们回仙界。”阿禄听着自己的心跳,震动如雷。
“阿禄,”司命笑意更深,“你究竟听说了什么?”
阿禄听着他话中带笑,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似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猛然觉得周身一紧,被司命横抱在了胸前,而这高度……她看司命无奈的神情,呆了。
“我是伤寒入脉,可也不过是暂不便行走罢了,”司命悠然看着怀中人,道,“所以,你听说我残废了?就千里迢迢跑来袒露心迹了?”
柔白的日光照进屋内,带着淡淡的冬日味道。
仙界是从来没有冬日,四季如春,所以阿禄这七日来的奔波即便披着厚重的皮裘,依旧冻伤了手指,她在司命怀里,方才感觉到手指刺啦啦的疼着,只是心底却是温热的,极为舒服,她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放任自己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司命抱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里间儿,挑了个舒服的躺椅坐了下来。他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瞧着阿禄,阿禄也就这么看着他,只觉得心神全都乱了套。
“阿禄,”司命眼中难得去了闲适,多添了几分柔情,悠然抱着她,道,“我纵对着百万敌兵,都不曾怕过,却真是怕了你。你几次三番的折腾着,倒让我成了满天界的笑话。不过……”他低头看阿禄越来越红的脸颊,低声笑道,“笑话便笑话吧。”
阿禄只觉得他的脸越发近,几乎看见了那漆黑眼眸中的自己,不禁下意识闭了眼。唇上渐渐地沾了几分凉意,极为温柔,像是在试探一般,轻轻浅浅地辗转而下。方才紧绷着的心神因着这份温存,一点点的放松下来,脑中昏呼呼地,身心俱软。
这一道吻极为绵长,阿禄只生涩地回应着,心情从低落的谷底一直攀升到顶点。
这一路而来的惊慌和绝望,都在此时尽数消散,徒留了一室旖旎。
“那个……”
忽然一个声音自屏风处而来,阿禄不觉身子一僵,待司命直起身,方才看到了来人。正是当年在南梁偶遇的医仙谷传人,白苏。
白苏此时就不尴不尬地站在屏风处,端着一碗冒着白烟的汤药,像是刚才进屋一般,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嗯嗯啊啊了半晌,才道:“那个……苏公子,你该吃药了……”
“多谢,”司命依旧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会减淡半分的笑脸,道,“苏某腿脚不便,白公子请帮忙端过来吧。”
腿脚不便……阿禄正是尴尬无处躲藏,听他这一说倒不禁想笑,腿脚不便就抱着自己一个大活人走到这处……
被撞破的某人极为坦然,撞破人好事的却是尴尬到了极点。白苏只猛低着头一路走到二人面前,将那托盘上的青玉碗递给了司命:“那个,苏公子你喝完放在一侧便好,我……我晚上再来拿走……”话音未落,白苏难得展现了惊人的轻功,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阿禄方才本是被突袭,如今撞破了倒也不好意思再偎在他怀里,只慌忙要起身,却不想被他轻扣住腕子,蹙眉道:“别乱动,腿。”
阿禄听他这一说,自然心里一突突,倒是半分也不敢挪动了,却见他左手依旧扣着自己,右手端着药碗一饮而尽,待将那碗放到手侧矮几上,方才闲闲地叹了一句:“白苏他——来的真是时候……”
番外 天涯路*影相依
酒醒山河归于麾下,笑生死不过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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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一统天下为万民,却早已风尘覆盖,掩埋了赤子丹心。
相柳是鬼帝的长子,降生起便是鬼界太子。自成年起,纳妾妃无数,多是四大贵族和朝中众臣之女,雨露均沾,从无偏颇,亦无子嗣。
纵如此,太子妃之位却始终高悬,纵是宫中再美艳的侧妃,家族再显赫的女子,皆无幸能得未来的帝后之位。这其间的明争暗斗,利益纠葛,均没有入得相柳的眼。
他眼中,唯有一人。在他为千万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