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是爱慕长生的一众女子之一,就这样哭的淅沥哗啦乘云走掉了。那一日,承天拉了拉他的衣袖,笑颜他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头次发现承天已矮了自己一头,低头看去,她眼中的潋滟尽收眼底。
就这样,侧妃无数的他,压着喉中的腥气,头次开口对一个女人说:“以身相许吧,承天。”他没有说,那鬼界太子的正妃位始终为她高悬,没有说自己自成年起心中便住下了一个女子,他也没有说,自己早已搜罗三界寒石只为向一个女子提亲。
他没有想到,承天竟是怔忡下,笑着点头说好。
只这一句好,他愣了心神,只这一句话,也让长生驾临鬼界。
那位天地初开所降生的第一位上仙,就坐在太子宫中的石桌旁,说:“能娶承天的,总要过了我这关才是。”他正是屏退下人准备一战时,长生却依旧闲坐着,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是长生与承天的故事。
在天地混沌时,曾有一对碧人,与混沌恶神苦战,先后死去。而也因此,他二人换来了天地初开的澄净,待转生后,男子执念于生前之情,尚还带着几分记忆,等着那个与她比肩战尽混沌魔怪的女子,等到她降生,却发现女子已前尘尽去。
就这样,他守着那女子,将她自幼带大,手把手教授她作画射箭。
长生讲完离去,只留下一院的悲凉。
那日后,相柳自困于太子宫中七日七夜,却不想天帝忽然降下责罚令,以冒犯四大帝星的罪名将他押解上天庭。于大殿上,他银甲尽去,见仓皇而来的承天时,没有说出任何。
他只说,承天对不起。
对不起我以已执念,打破你与长生相守的宁静。
对不起我为了鬼界,只能纳妃无数不能与你生世一双人。
对不起我为了私念,不能亲口告诉你长生的等待。
人世千年,不论降生于何地与何人相遇,却始终在茫然寻找着心中所遗落的东西。哪怕是身为一国之主,坐拥天下美人却寻不得一个真心人。直到……千年轮回责罚期满,他才又见到了树下沉睡,身覆飞花落叶的承天。
承天睁眼时,那眼中的浓情,将他千年来的孤寂融化。
那夜,唇齿相依,耳鬓厮磨,千年的寂寞和等待,终于让相柳明白原来自己不过一介凡人,再有大仁大义,却仍是个凡人。
这一切既已开始,本该完满下去。
只是娄间反叛,他自当赴阵杀敌,却没有留意到承天眼中暗藏的喜色,待再见面,却已是陌路。
那日的承天,依旧素白锦衣,如当年初见般与长生比肩而立,眼中再无旁人。只这一眼,他便晓得她记起来了,记起来天地混沌时那个出生入死的人。
那日,他酒醉于宴席。
那日,瑶池东处碧水湖,承天悄然而至。
她依旧是眼弯如新月,只覆上了若有似无的萧索:“相柳,原谅我,我与长生力战魔族新帝,你我的孩子死了,”她微垂了头,苦笑,道,“我终是欠了你的,这天上人间再无机会还上了。”
相柳颔首,亦是苦笑,道:“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
承天抬眸,看着面前曾如此近的人,缓声道:“没想到,我与长生之间的事,竟是从魔头口中说出。相柳,我自幼与长生相识,若说此生有何不敢去负的人,那便唯有他了。世人敬仰赞颂的承天,四方帝星中唯一的女子,也不过是个凡人,难以为己私念几番伤人。”
她的意思自然明白,相柳,前尘尽去,你我终是无缘相守的人。
那日面对承天的低语,他无从应答。
自相识起,他便是鬼界的太子。他能给满腹痴情,却给不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他能给正妃之位,却给不了长生那亿万年的执着与等待。他相柳终是败了,败给了九天上的长生帝君。不为他是长生,只为他是那个耗尽亿万年,执念着承天的人。
为成全承天与长生,他甘愿散尽前缘,得悉普陀观音坐下童女要历经九生九世的金玉良缘,自请缨相伴,只求能以此因缘断了自己心头那千万年的眷恋,自此一心家国再无私心。于他,不过多几段无心无情之爱,倘若能割断这纠葛,便是他所唯一能还上承天的。
后来
娄间最后一战,为了迦南司,他甘心赴死,却不想日日夜夜总似听到仙音飘渺。
睁眼时,却见到了身穿大红喜袍的承天,他扯了唇角,强撑着开了口,道:“承天,恭喜你。”相识千万年来,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