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陈结盟自然要个让天下信服的理由,那便是我和长公主的婚约。”
他话语平淡,像与己无关。
阿禄听着倒也为那长公主唏嘘,追问,道:“婚约虽是在阵前定下,但苏公子既与长公主相识于十年前,总是有些交情的。我曾听闻那长公主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又生的着实不错。公子也不必如此言语,大好姻缘换个天下太平,倒是最好的结果了。”
苏合香无奈一笑,颔首道:“终是定了婚约,无论苏某如何想,又能如何?”
阿禄继续唏嘘不已,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苏合香醉了,在没开席前便醉了。
醉的极为彻底。
阿禄这等罪魁祸首自然不能逃开,只得吩咐老鸨给兰陵王留个话,说自己送苏公子回房后便回来,言罢,召唤了个小厮扶着苏合香,自己则替他拿着那白扇,跟着上了二楼。
入屋后,小厮将苏合香放在床上,覆上了锦被。
阿禄要将白扇放下时,不觉打开端详上边的水墨,像是荒野飞沙,极为苍凉。她只看着便觉得心头悲悲凉,急忙合起放下,转身时,却见苏合香已坐起,斜靠在床边,衣衫半露下,锁骨明晰,春光外泄……
月影映碧树,斜照入木格窗内,映出墙壁上的一副水墨画。
画风写意,颇为随性。
半树枝桠,半树梨花,树下藤椅空落无人。阿禄只盯着这画,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只觉那藤椅上本该有人,却生生被作画人抹去一般。
“那画上本该是有人的吧?”她边想着边问出了口。
苏合香似听见,又似未曾听见,只眯了眯眼,并不答话。
阿禄晓得他是醉了,却仍是好奇,道:“可是那长公主?”
苏合香辅佐杨家十年,并无任何红颜知已相伴。而唯一能与他扯上关系的,便是十年前殿上赐婚,十年后阵前定下婚约的长公主。方才听他无奈,莫非并非是无情,而是情到深处,却被政事牵绊的,掺入了太多无奈?
苏合香微抬了下巴,笑道:“此间何人,苏某也不清楚。”
他这一句声色极稳,倒并非像是酒醉之态。阿禄看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上投下一片阴影,笑容依旧不咸不淡的,恰到好处。
阿禄恍惚间只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似曾相识……
番外 葡萄籽*神仙果
“举杯消愁,意正浓——”北极帝君披着睡袍,坐在殿前台阶上唏嘘不已,他摇头叹气,捏起身边果盘上的一粒葡萄,摇头晃脑看了半晌,才又自语,道,“可叹啊可叹——”
“大半夜的,你叹什么?”天上传来一声阴冷冷的低问,惊得北极帝君掉了手中的葡萄,嘴呈O型,仰望天空,半晌才道,“勾陈,你能不半夜装鬼吗……”
此时没有下人,唯有桃花眼的北极帝君,冷面毒舌的勾陈帝君。
所以,北极帝君的葡萄掉了,也没有下人给他赶忙换上盘新的。所以,北极帝君捡起葡萄,在睡袍上擦了擦,极为哀怨地开始剥皮……
“下等贡品你也入得了口?”勾陈甩了袖子,将北极帝君手中方才剥好皮的青色葡萄肉挥到了地上,伸手,转瞬幻化了一串晶莹剔透的上品,“今日从如来处拿的。”他说完,将那串葡萄扔到玉盘里,分毫不差。
北极帝君被他抢了葡萄,本是一张俏脸皱成了团,却在下一刻见了新品,又笑的像朵儿娇艳的小花儿似的,立时捏了一颗扔到嘴里。
“好歹顾及些帝星的体统。”勾陈帝君挑眉瞧他那小模样,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只仰头看庭中桂花树,道,“那日你偷了我的桂花丸去给迦南小鬼吃,今日可该还我了?”
“我是试试他有几分真心罢了,”北极帝君吐了葡萄皮在地上,继续扔了一颗,咕哝着道,“勾搭了我们承天,哪里有如此容易?如今天帝他老人家设劫,众人皆忘——”他吐了口葡萄皮,长叹了一声,道,“如此苦楚,吃你个桂花丸也不为过——”
勾陈蹙眉,斜睨他,道:“女娲娘娘所酿的桂花丸,尽数让你偷吃了,就剩这么一颗,你还给个不相干的人?”
北极垂头,覆又抬头,睡衣微敞着,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和锁骨,极为魅惑。只是那微眯起的桃花眼中,却是极为不相称的苦情。
“若说相干吧,终是阿禄那小妮子的相好,若说不相干吧,阿禄纵有着半分承天的魂魄,却还不是承天——”他又垂了头,哀哀怨怨,道,“本帝君此番,确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