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了……帮又帮不得……”
“长生的事,哪个都不能插手,”勾陈冷冷瞪着他,道,“安心吃你的葡萄,人间百年不过百天的功夫。你若实在手痒,就拿着你生锈的剑,去魔界走一遭。”
北极哀怨地嗯了一声,扯了扯睡衣的领子,闷声道:“真是怀念当年的日子,话说,承天还欠我三万万颗珠子呢——”
勾陈冷眸中难得闪过一分暖色,覆又消散而去。
北极一边叹着气,一边将那串葡萄转瞬吃了个干干净净,待实在没东西好吃,又戚戚然地仰头看勾陈道:“这趟你去如来处,只带了串葡萄?”
勾陈星眸一立,狠狠剜了他一眼,右手又托出几个人参果,尽数扔给了他。
北极甩袖接过,眯眯笑着,继续吃。
“你为什么要帮迦南司?”勾陈见他吃的实在旁若无人,终于问出了心头疑问。
“噶?本帝君哪里帮他了?”北极吐掉核,继续啃下一个,连头都懒得抬。
“那桂花丸你我吃了就是个寻常物事,若是在凡尘历劫的吃了,就是念尘丸,天帝设劫,众人皆忘,你却独给他吃了念尘丸,让他记得前尘往事,还不算帮?”勾陈揽起衣摆,有些险恶地绕过一地的葡萄皮和果核,走到他身侧坐下,道,“你明明晓得,当年这桂花丸是我留给长生度劫的,却被你给了那小子。”
“别别,”北极斜看了他一眼,风情万种,道,“别给我栽赃啊,我哪里是帮?我这是虐,是虐,懂不?他吃了之后我便和他说了,这天上地下的劫难,是天定的,他若是打乱了,阿禄那小丫头就烟消云散了。你想想,心里惦记着,眼中看着,却不能说,多悲催?”
勾陈低沉着声音,道:“若是我,便给长生。”
“错了不是,”北极将手中的果核扔在桂花树下,挑眉一笑,道,“若是长生记得,他断然是咬碎了牙往肚里吞,放手成全的,若是兰陵王嘛……”北极眨了眨眼,凑在勾陈耳边,道,“就难说了……”
勾陈只觉太阳穴抽痛,回道:“有你这等唯恐天下不乱的帝君,才有我这等到处处理人间战事纷争的人。”
北极捏着最后一个果子,万分不舍,道:“这段风月事儿牵扯了太多人,人间虽不过百年,总要有个了断才是。”
“了断?”勾陈冷冷一笑,道,“这几个相互欠的太多,岂是说了就了的?”
北极咬了一口果子,颔首,道:“这笔账我帮他们算过了。阿禄欠长生一命,迦南司欠相柳一命,相柳欠承天一命,长生……谁都不欠,哎,我们长生帝君真是个可怜人儿。你说这还是欠的命,若说谁欠谁的情,这债就没法了了。”
“所以,你这账算到最后,如何结果?”
“尘缘事尘缘尽,万丈软红,本帝君只愿看戏——”
北极长叹口气,桃花眼扫过庭院暗处,忽带了几分笑颜,侧头伸手将半个果子递给勾陈道:“勾陈……这果子极为可口,你不尝一口?”
勾陈一愣,看他笑得极为暧昧,却摸不到头脑,只咬了一口,还未待细品,便见北极伸出修长无暇的食指,擦过自己的嘴角,低低笑了一声,道:“瞧你,吃的到处都是——”
这个动作,勾陈立刻如坠万年寒冰中,噌地一下站起身。
北极比他动作还要快,早已站起身半靠在他身上,温言耳语,道:“冤孽来了,替我挡一挡——”
勾陈僵直了身子,却被他这句话一说,不敢挪动半分。
堂堂四方帝星的勾陈帝君,掌管人间兵戈战事的帝君就如此……被北极帝君在北极殿后的桂花庭内,轻薄了。
唯一的情动
“哎,”北极眼望那阴影处已无人,撇嘴横了僵硬的勾陈一眼,道,“众人皆忘,忘了阿禄与小迦南的相识相知,将他二人的一切自尘世尽数抹去,如今小阿禄记得杨坚的前情,记得兰陵王的痴情,小迦南这趟有些危险了——”
勾陈见他恢复正常,立刻与他错开三步之遥,道:“当年长生与相柳下凡历劫,你非要编了个什么拆散相柳与良姜的幌子,硬是将阿禄与迦南司也逼下了凡间。如今你这主谋哀叹什么?”
北极桃花眼滴溜溜扫了四周,实在寻不见下口的食物,垂头丧气,道:“错了错了,都是天帝的主意,我不过给了个好的由头罢了——长生求的是忘却旧情,相柳求的是成全旧爱,可小阿禄与小迦南终究是欠了他们的,不下凡还债,终也得不了善果——”
他仰头,看桂花树顶,长叹道:“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