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地下,再没有比本帝君更善解人意,更体贴入微,更顾全大局的仙人了——”
勾陈剑眉一挑,懒得理会他。
岂料那贪嘴的北极终是熬不住,眨了眨眼,期期艾艾,道:“勾陈——今儿个是人间端午,我们四帝星好歹也要聚一聚才是——”
勾陈帝君与他自幼相识,自是晓得他的心思,冷哼了一声,道:“要寻吃食便直说,何必寻这么个借口。”
北极拉了拉睡袍,笑的极为灿烂,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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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香和衣睡下,阿禄自出了房门。
大厅已清了场子,里间儿的桌也挪了出来,兰陵王独自坐在桌旁等候。阿禄自二楼楼梯而下,他便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发一言,凤眸深敛。
阿禄被他这样盯着,连走路都有些别扭起来。正在要下不下时,正厅高台屏风后,摇曳而出的卿芜打断了二人的对视。她一身轻幔纱衣,恁般婀娜多姿,一双盈盈秋水只投向大厅中翘腿而坐的兰陵王,道:“王爷,五年前初见,卿芜便是轻装曼舞,王爷曾以诗相对,卿芜此生难忘。只是那时卿芜身不由已,如今卿芜能有幸留在王爷身畔,自要亲为王爷献上一舞,以偿多年心愿。”
她说完拜了一拜,捏手气势时,却听见门外一个男人拖着声音,道:“这大过节的,兰馨阁竟然不开门迎客?”
话音未落,大门处现身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淡青长衫,满目桃花,三分困意七分调笑,另一个倒像是家里方才死了人一般,玄衣黑靴,剑眉星目,尽是戾气。
老鸨慌忙上前挡在二人面前,道:“二位,今儿个兰馨阁有贵客包场,恕不能招待了——还请明日晚间再来,必有好酒好菜,上好的姑娘伺候。”
那桃花眼撅撅嘴,伸手勾住玄衣的男人,道:“姑娘不要,我俩是断袖——”这一句,老鸨面皮禁不住抽了抽,那玄衣的男人亦是又冷了几分,唯有桃花眼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接着道,“好酒好菜却是必须的——”
断袖……断袖……
老鸨还真没应付过如此高调的断袖,只打了个磕巴,那桃花眼又挑着眼角,看向阿禄那处,道:“哎呦,小阿禄,许久未见了——”
自打他二人进了门,阿禄就已呆若木鸡了,如今被他这一叫,方才缓过神儿来,干干一笑,道:“北极——好巧——”
这两个深夜闯入凡间妓院的,正是九天上的北极帝君和勾陈帝君。四方帝君,那是天上寻常仙人万年也难见一次的贵人,如今堪堪就在这兰馨阁,现身了三位。
阿禄见北极猛向自己使眼色,心中更是突突,实在猜不透这两位帝君今夜前来是为何。北极见她愣愣的,心知她又开始犯傻,只得长叹一声,道:“阿禄啊,此番我不过是讨口酒菜吃,你既在此,好歹也替我说说话吧?”
阿禄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看向兰陵王,道:“王爷,此二人是阿禄旧识,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赏他们两个酒杯,一起过节?”
兰陵王悠然笑了,轻浅地说了一个好字:“王妃的朋友,自然也是本王的朋友。”
他这句王妃说的极为坦然,北极眼中闪过一丝微妙暧昧,扫了阿禄一眼。阿禄被他这一扫,窘的垂了头,慌忙走下楼。当家的点了头,各人自然得了座位,安然落座。
阿禄坐于兰陵王身侧,北极与勾陈就坐在二人对面。
北极坐下也不客气,先剥了个粽子,咬了一口,道:“这南陈的粽子就是地道,不枉我夜半出来讨酒吃——”勾陈拿筷子敲了敲他面前的玉碗,还未等开口,便被他凄惨惨一双眼盯住,道:“阿陈,你怎地待我如此刻薄,不过是吃了几口粽子——”
阿禄被他酸的抽了抽眉心,佯装未听见,抬目看高台上。
卿芜倒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毫不在意忽然出现的。高台上,红袍落下,轻抬玉腕做了个起势,琴瑟生起,如坠仙境。
乐声响起,红纱渐飞。
那眼微合,却露出几许醉光。
那手轻翻,携裙而起。
一时间,场中幽香弥漫,所有的人皆望着那高台上独舞的人。
她纤细的腰肢柔似无骨,每一个摆动都如梦影,教人抓不住,却又留着浓浓的不甘。
就连始终在挑着各色菜品的北极,也禁不住面露赞叹,下一刻却依旧盯着满桌的吃食,极为享受。勾陈亦是面带几分思索,看着台上的卿芜,似有话要对北极说,但见他埋首于美食中,便打消了念头。
兰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