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要了你们的命了,抢我们的王妃杀我们的皇帝,等着三月后被兰陵大军灭国吧!”
那和尚一个闪身,却没有躲过,被泼了半身湿,不觉苦笑连连,似是极为口渴难耐。可看了看摊子上坐着的人皆是面带嫌恶,也只得识相地不再去碰钉子,转身欲走。
阿禄本就对出家人格外敬重,如今见那和尚如此被为难,不觉蹙眉正要开口,却见身侧人和气地拿扇比了比面前的茶碗,道:“大师如若不嫌,在下这碗凉茶便让与你吧。”他这一句,引了无数人侧目,那茶摊老板冷哼了一声,却无奈已是卖出的茶不好说什么。
苏合香……还真是个善心人。
阿禄深为有人能与自己想法一样而欣喜,也抬了手指了指面前的碗儿,道:“大师一行有三人,一碗定是不够喝的……如此天气,若是无水倒真是折磨了,若不嫌弃,我这半碗也让与大师可好?”
自己喝过的,本不好意思再给别人,只是眼看着酷暑难耐,前后再无能喝水的地方。况且此乃北齐境内,怕是这几个和尚一路均是受此种刁难,能让出半碗也是好的。
左右……也是被自己牵连……
阿禄心头发苦,所谓命犯桃花,也不过如此吧。只是前前后后都是擦身而过的人,最后身畔空空,却给这人世徒惹了麻烦。倘若没有自己,北齐那皇帝还活的好好的,这天下也不会转瞬便要起浩劫。
苍生蒙难,自己这司禄仙姬断是担不起这罪名的。
那和尚连连道谢,端了两碗水过去,先请自己的两个师兄喝了,自己方才喝下了几口。阿禄远瞧着,叹气道:“这北周的和尚为何要跋涉千里来此,偏还选在此等变故时?”
苏合香,道:“两月前,北周武帝登基,其新政无数,其中一条打压佛教便是由杨家大世子提奏的。佛教僧自来免税并占用大量土地,为扩充国库,迫僧侣还俗充军,此新政颇受武帝推崇。”
阿禄暗念了句我佛慈悲,道:“如此做法,民间无反应吗?”
苏合香语态极为平和,望着远处三个僧人,笑道:“百姓多分了些土地,自然没有异议。况且为了师出有名,武帝特召集圣贤,辩论三教孰优孰劣,最后定下儒家为先,道教其后,佛教最次。若不出所料,十年内佛教必会慢慢从北周消失——”
不知为何,阿禄想起传闻中,长生帝君那一场论道来,据说至今仍令佛界人钦佩不已。想天上佛教道家历来是互敬互重,这人间却是争得你生我死……不过是权术的手段罢了。
她这正乱七八糟地琢磨着,忽听得身畔人几声惊呼。
她下意识看了四周,正见方才拿了自己茶水的少年和尚不知为何竟是倒在地上,那两个年长的面露惊色,抱着他左右摆弄几下,忽地将手中的瓷碗儿一摔,猛地向阿禄这处看来。那两个和尚看过来时,也引了众人的目光,尽数聚在阿禄这一桌上。
而苏合香,却仍是不动声色地轻摇着白扇,如同未见一般。
四下人猜测间,那两个和尚其一抱住少年和尚,另一个则起身向这处走来,待近前方才低声喝道:“我本以为施主是个大善人,却不想竟是比那些逞口舌之快的更狠毒!”
苏合香,道:“慢些说,此处可在无人给大师茶水润喉了。”一句话轻描淡写,似不是被人怀疑下毒的人,倒是个旁观人罢了。
那和尚愣了一愣,方才缓了神咬着牙,道:“贫僧——贫僧,不和你逞口舌之快,拿命来——”话音未落,已是伸开五指直向他面门抓去。
苏合香微一晃身,已站在自己木凳后,恰就躲过了那一抓:“天下江湖榜第七人,裂天索魂爪。”那和尚因他的话,又是身形一顿,却在眼角扫到阿禄时,凶光乍现,翻手向她拍去,将将地那五指就停在了一把泛着绿光的短刀上。
阿禄早在他出手时,就已拔出了刀。
“碧莲短刀——”那人生生收回了手,甩袖恨声,道,“你是凌波什么人?”
阿禄没想到此处竟有人认得此刀,微一迟疑,淡笑,道:“我是他小师父。”
中年和尚冷哼了一声,道:“他于我有恩,见刀如见人,此番这单生意我便罢了。只是,在下提醒姑娘,凌波的故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是不共戴天之仇,此刀还是莫要拿出来四处招摇了,”他说完,看了苏合香一眼,道,“榜上第二人,听闻十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看来堂堂天下江湖榜,也有错的时候。”
苏合香,笑道:“素闻裂天索魂爪的传人素爱声色,却不料竟是个和尚,那个什么榜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