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回了礼,自落座不久,天帝便移驾而来,众人谈到掌灯十分,才被个声音打断。
门口仙童再次躬身行礼,那迈入正是神色倦怠的狐王南藤。
他伸了伸手臂,才躬身对天帝道:“老人家,我又迟了——”
天帝被他这一唤,不禁抽了抽眉角,挥手道:“罢了罢了,这都掌灯了,明日再议吧。长生,此番鬼界太子及迦南王前来,便烦请你安顿了。”
长生微微一笑,颔首道:“这是自然的。”
南藤讪讪一笑,道:“老人家,怎地就将我忘了——”
天帝甩袖,道:“你自来和承天混的熟,便暂住承天宫吧。长生,先随我来。”言罢,也不去看他,和其余人颔首示意后,便和长生匆匆走出了偏殿。
两个位高者一走,倒留了几人相对无言。
待提灯引路的小童入内请安,承天才收整了笑颜,对南藤,道:“走吧。”
南藤哈哈一笑,扣住她的手腕,道:“此番遇到酒友了,走走,要畅快喝上一场才是——”他边说边看向其余几人,道,“今日算是承天为我等接风了,诸位不要客气,承天宫里的酒怕是喝上万年也喝不完。”
北极眯眯眼猛点头,勾陈不置可否。
相柳自凝眸与迦南司对视了一眼,后者无可无不可,便也算是应了。
倒是被南藤捏住手腕的承天拧了眉,嘿嘿笑了两声,道:“殿下倒也不客气——”
她一抽手,衣袖顺势滑到了臂间,素手皓腕,空无一物。
漫天的冤孽
凌月本在宫门处静候着,见远处来了数人,定睛一看却是面颊绯红,悄然垂了头。
承天扫了一眼,了然于心。自打当年初见了狐王,这小妮子便存了几分心思。只是狐王是谁?人间狐精妖媚惑世人,这千万狐精的王,又岂是一般人敢碰的?
承天如此想着,便堪堪指着南藤,摇头长叹一声,对凌华道:“凌月,吩咐凌华,将酒窖里千万年以上的陈酿都搬出来——”
凌月面色又覆沉冷,应了是,匆匆而去。
承天宫并不比瑶池逊色半分,夜半时分仙雾暂退,几池碧水百树杏花。
承天就自行走在前处引路,除却相柳与迦南司,其余三人当年均来过承天宫数次,只为她那酒窖中的仙界陈酿,每每聚在一处,把酒言欢。
待承天到时,一干下人已备好了各色陈酿放于地上,四方躺椅前均设一矮桌,小菜齐备。
承天自走过去伸手拎了个不大不小的碧色酒瓶,笑道:“此处的陈酿有能醉人三日的,也有能醉上百日的,我素来分不清明,各位自靠缘分挑吧。”她说完,仰身先占了杏花树下的紫藤躺椅,一副看着办的神情。
北极勾唇一笑,捏了个大瓶的,勾陈只端坐饮茶。南藤自来和承天混着喝酒,大半儿品类也都尝过,凭着过往经验找了瓶握在手中。此时只仅剩了鬼界的二位贵人,也仅剩了承天身侧,一左一右的两张躺椅。
月下杏花留白,自带了几分清冷香气,承天深吸口气,静待他二人挑酒。
相柳凝眸看着那一地的酒,挑了瓶最小的。南藤眸子一暗,承天却是唇角带笑,横了南藤一眼,示意他不要多事。相柳啊相柳,不是我偏向,你可是拿了三千万年桂花酿,怕是要在长生处睡上两个月了。
承天正是幸灾乐祸着,却见迦南司伸出修长的手指,分明就伸向了一个暗红的小瓶。
她不禁眉心一跳,清了清喉咙。
迦南司听这声响,略作停顿,仍是深笑着将那瓶酒拿起,闲闲地走到了承天身侧的躺椅处,随手放于矮桌上,持筷夹起块蟹黄桂花糕,细品起来。
酒中极品,九千万年陈酿,承天宫仅此一瓶。
若是喝了……
她一双眼就盯着迦南司面前的暗红小瓶,微启了口,刚要说什么,却被南藤几声咳嗽打断:“承天府里的规矩,拿了便要喝尽,酒醉几时便看命数了——”
好个南藤,承天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要晓得当年观世音是如何不淡定,就不会轻易说这话了。
不过南藤既是如此说了,她也不好真就开口让迦南司换酒,只得心头突突地打量了几眼承天宫。可叹啊可叹,自建起本就没住过几日,如今招来这几人,怕是要重建了……
既是各自选了酒,南藤自不会耽搁,极为欢畅地行酒令,接诗词。
百般凡间的把戏,他倒是玩儿了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