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景对众人道,“永定公主此番前往勿洛,必当为我大钺多添威势。”
一语说罢,殿外众人三呼万岁。
茱萸就在殿外远远地看着,只见着李婵背影单薄,听着这万岁声,只觉真真的刺耳。这场面要与她说上话,想来是件难事,便先暂时回了晖春阁。
行至紫阳殿后园,见侧面小门竟是虚掩着,正狐疑,此时园中应无人来往才是,怎看着倒像是有人在此。
此时,白猫又忽而跳落眼前,茱萸见了喜出望外,忙道,“皮儿,你这家伙,我可以为见不着你了,这会才知道出来见我呀。”
说完便要上前去抱,白猫吐了吐舌头,纵身一跃,又跳进了甬道去。
茱萸哪曾多想,便急急追了过去,不巧,竟听见假山后有一阵衣衫响。
茱萸自是吓了一跳,再定眼看去,只见是两个人忙要往里处躲。
茱萸眼尖,一眼就认出那半露柳绿肚兜的乃是太后跟前伺候梳洗的灵儿。
茱萸便道,“灵儿,我见着是你了,你可出来罢,若不出来,我便将你等当贼喊了。”
其实茱萸只看个大概,也不确信是否真就是灵儿,只是唬她一下。
不想灵儿以为她已见了两人真身,生恐茱萸叫了起来,引来其他人便不妙,又想着茱萸素日待一众宫女也算亲厚,便从假山后跑出,一把抱着茱萸裙边,跪下哭求道,“礼音娘子,千万别嚷,还请饶我一命。”
茱萸一愣,先将她扶起,“灵儿莫哭,这是如何说道?”
灵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又啜泣起来。
茱萸再看她身后,人影晃荡,看样子身形魁武,像是宫里的侍卫,心下便已知是何事。
茱萸定了定神,与灵儿耳边轻声问道,“那可是谁?”
灵儿复又跪下道“是我姑表哥哥。”
茱萸听罢,对石后之人沉声道“别藏着掖着了,早瞧着你在那儿了。”
石后之人听了,忙连滚带爬而出,磕头如鸡啄米,只道,“求礼音娘子饶过。”
茱萸想着,此事不宜声张,否则怕也是要给自个惹上麻烦,转身便想先回晖春阁去。
灵儿见茱萸要走,哪肯,苦苦哀求,“我俩性命都在礼音娘子身上系着,还请娘子救救我等。”
灵儿断断续续哭诉着,茱萸算是听了个明白。这灵儿与她姑表兄弟自小青梅竹马,三岁便订了娃娃亲。在家时,常有私会,后因灵儿继母贪财,硬是将她送入宫为婢,算是断了这对苦命鸳鸯的姻缘。
不曾想,她姑表兄弟从守门侍卫一路升至御林军,再相见,自是秋波暗送,旧情难忘,二人便常在值夜时分幽会。此番见诸人都去熵邗宫热闹,园中一时无人,一时放松了警惕,才又在此处相见。
茱萸叹了一声,“糊涂。”又瞧了灵儿姑表哥哥一眼,“敢问名讳?”
“小的是御林军右卫吴保钺。”吴保钺说着,也不敢看她。
茱萸又说,“保钺,保钺,可不是要保卫我大钺?何至于此呀。”
灵儿止住哭,只求着,“礼音娘子见怜,还望给我俩一个痛快。”
茱萸摇头苦笑,“你等放心,我也不过是个苦命人,何苦要来为难你们,横竖不告诉一人便是了。”
一语未了,只听见彩莲声音传来,“咦,皮儿,你怎么今儿个在此?”
茱萸听如此说,忙喊道,“彩莲,我正要回屋中呢。”
灵儿只得松了手,让茱萸离去。
茱萸暗暗松了口气,见彩莲站门外,便道,“你怎得来了这儿?”
“原是要出来寻主子的,可巧着又见了这猫儿,引着我来了此处。”彩莲抚摸着白猫,“丽妃娘娘领着永定公主来了,在屋里等着呢。”
茱萸听罢,只理了理衣冠,便同彩莲一道回了晖春阁。
还未进屋,就见丽妃娘娘占在院口,笑靥如花,“诶哟,我说茱萸妹妹,你可回来了,叫我们好等。”
茱萸躬身,“见过丽妃娘娘。”
“自家姐妹,私下里,咱们大可不必讲究这么多。”丽妃亲热道,携着她入了屋,茱萸见李婵坐在那儿,满眼寥落,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丽妃见状又道,“茱萸妹妹,你们姐妹俩定是有许多私话要说说,我就不在这儿扰人了。先去前头与太后复命。前阵我真是太忙了,给宫里新晋的秀女置办物件,真是脱不开身。改明儿的空了,还得再来探你。”
见丽妃离去,彩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