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过了两日,勿洛士兵接连失踪,耶律齐才方知着了道,又速速将人全部召回。
一晃月余,与勿洛之战僵持不下。因着途中遇到山中暴雨,挡住了袁不归的去路,援军迟迟不得而入,幸得夏禾城中补给及时送来,方才不至断了粮饷。
这日,周昶景在营地踱步,瞧见钱芎竺在与手下小将说些什么,便近上前去,“这是怎么了?”
钱芎竺见事皇帝来了,忙见礼,“微臣参见陛下。”
小将脸上挂着泪痕未干,也恭谨跪地福拜,“皇上万岁。”
“小兄弟,你为何在此哭泣?”周昶景不解道。
“小的自幼是由家中祖母带大。可祖母年事已高,此番出征前,身子就不见好了。原以为此战捱不过数周,便可回家探望祖母。不想战线持久,想来冬日还归不了家。因着挂念祖母,方才落泪。”
周昶景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拧眉道,“朕也原想着,入冬前应是能结束这场仗了。未想一拖再拖,拖到了这个时候……”
茱萸寻周昶景而来,见他面露不悦,便道,“臣妾昨儿个晚上与其余人等一同熬了小米粥,方才外头执勤的将士们都吃过了。皇上与钱副将,也来一碗暖暖身吧。”说着盛了三碗。
周昶景与钱芎竺接过一碗,皇帝又亲手递了小将士道,“见你如此,朕也是于心不忍。”
茱萸道,“这耶律齐将主力集结于此,也是想与皇上决个胜负。虽贺兰守将之援军未到,可我等尚且还可以至弱当至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这难道不是决定此战大势的关键所在?”
周昶景赞赏道,“就入当年楚、汉在荥阳、成皋之间,刘邦、项羽没有人肯先退一步,以为先退则势屈,实则不然。”
茱萸躬身道,“皇上说的极是。如此我大钺虽是画地而守,但也是扼勿洛之喉而使不能进。这也是情势明朗,必将扭转格局之时。换言之,也是出奇制胜的良机,皇上必然不会错失。”
钱芎竺想着,虽这歆才人看似是在安慰皇帝,实则说的也是实情。前有敌军,后无援军,除了出奇制胜,还真没有其他章法了。“臣倒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钱芎竺思忖道。
“朕且听着,你说罢。”周昶景想着,这司马无忌已死,钱芎竺若是军中口碑扩涨,自也不是他所待见的。
“臣自请领步骑百余人,夜里对其进行突袭。若是得手,可摧毁其前锋。勿洛人只善于骑射,无前锋相助,如同砍其首位,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况且这时日,勿洛当已是大雪漫天,要说再有援兵补给上来也是难事,多半也会知难而退了。”钱芎竺胸有成竹道。
见他这样说,周昶景也觉着是个良策,但又有忌讳,只道,“钱副将此言有理,但此去太过冒险,朕已痛失司马参将,可不像你再有什么闪失。”
“臣若是以身殉国,那也是死得其所。”钱芎竺坚毅说着,“此番臣只求带着武校尉同往,还望皇上准奏。”
周昶景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准了你所请。但是记着,朕要你等平安归来。”
是夜,钱芎竺与武至等百号人趁着夜色偷潜入勿洛营地。因怕少不敌重,钱芎竺未探主帅营帐,只集中了兵力朝副将营帐去。
彼时阿驽喝多了酒,正在酣睡,武至就朝他小腹一脚踢去,阿弩应声倒在地上。
武至立马冲上前去,一拳比一拳厉害。先是打在眼睛,阿驽直叫好,又一拳打在鼻子上,使鼻子歪到一边。紧接着,又一拳过去打在太阳穴上,阿驽躺在地上,便动弹不得了。
钱芎竺示意武至不要贪胜,即刻领着众人去了前锋营,见诸将皆是喝得酩酊大醉,趁势入得帐内,将其一一斩杀,后又将驭马棚内马匹尽数砍断弓足。
待得勿洛巡防营发现蹊跷,钱芎竺等人早已全身而退。
那厢耶律齐见阿驽满身淤青,嘲讽道,“还说是我勿洛第一勇士!竟被大钺人打成这幅德行,真是丢我脸面。”
阿驽眼中满是血色,愤然道,“晚上同兄弟们喝酒,一时没把持住,竟喝高了……也是怪我大意了。”
耶律齐扬起马鞭,便是一抽,阿驽也不躲避,只咬着牙,挺了下来。
艺筝道,“怪不得阿驽,大钺元气大伤,谁料得他们还有胆儿来闯我军营。”
耶律齐扬起纸扇,待得扇面落下,艺筝已是跌坐在地,无用的废人,我何曾又留下过。”
阿驽见状,拔出匕首,甩起一片血色,不一时,两根手指落地,“阿驽以血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