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歆夫人找他。”茱萸说道。
这钱芎竺也是负了伤刚好一些,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急,叶大海也仍是不敢去请,生怕又是讨一顿骂来。
就在僵持之时,只见着远处跑来一少年,如追风一般,满面欣喜:“干娘!”
叶大海见是武至来了,忙拱手道:“卑职见过武校尉。”
武至皱眉道:“老远就瞧你在这里为难人,还想看看是谁,原来是干娘。你这人好大的胆子,连我干娘也敢拦。”
叶大海一听,忙道:“小的不敢,还请武校尉明鉴。”
茱萸道:“好了,至儿,也不要怪他了,他也是秉公处事。只不过此番我来的急了些,也未有送拜帖。”
武至低头笑笑:“干娘,你是寻皇上来的?”
茱萸咬着下唇,假意嗔道:“小鬼,许久未见,人是高了,心眼也没少长。”
武至忙道:“干娘莫急,我这是与您玩笑呢,这就带您去前头主帐。”
武至边说,边回身望了眼白马。那白马如今早已瘫倒在地,可是活活累死的。可想而知,这几日茱萸赶路又有多急切。
待得入了营帐,只见着鬼伯、阿平、沈誉等都在,钱芎竺倒是未有得见。眼见着周筠生昏迷在榻上,如玉面上煞白煞白,茱萸瞧了不由得心下一紧,直截了当道:“不是说前次还有还魂丹么?怎么不给皇上服食?”
三人对着茱萸见了礼,阿平道:“这丹药已是就着白虎前额血服食,这按理说该是醒了,也不知是怎的,一直迟迟未醒。”
沈誉道:“是了,臣方才探查皇上脉细,这脉象如淙淙流水,也无异样,可不知是为何,此刻竟还未醒来。”
薛巾见茱萸来了,忙摆了摆手,示意诸人退下。武至原本还想留下与茱萸说说话,哪里想,被沈誉硬是拉了出来。
“我说武至,你这小子,也真是木鱼脑子,你想说话,可不是要挑时候么?”沈誉用手肘轻击武至道。
武至轻巧躲开:“可不是想留下来帮干娘忙,好了好了,我这人情世故一概不懂,你又不是不知。”
众人听了,皆是哄笑声起。
营帐内,暖盆已是换了两炉。茱萸一脸憔悴,只伸手探了探周筠生额上,也无热度。又触碰了他的手心,冷的很,忙又将他手握住摩挲取暖。
半日,帐内静悄悄,茱萸瞧着周筠生,也无醒来的痕迹,越想越恼自个,一时流下了泪来:“筠生,你睁开眼看看我吧,就一眼也好。你可知,自那日看了你的信笺,我心下有多少懊悔?我好恨,恨自己如此不珍视你的真心,恨自己作贱自己。我那一日与你置气,无非是吃味罢了,自打听说我长得像那萧谨瑜,我这心下,便没有一日不在嫉妒。我嫉妒她,遇到你比我早。我嫉妒她早逝,你便能一辈子记着她了……可是,如今你这样躺在这里又算什么?
茱萸边说,边趴到了周筠生身上嚎啕大哭,自她识得周筠生起,便从未如此失态过。她多怕,这一刻她会失去他,这么多的日日夜夜,这心底的人,一直未曾变过。可是为何,如今却要如此饱受折磨。
茱萸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只取下周筠生床头佩剑:“筠生,你若是去了,那我便也陪你共赴黄泉。那日关海遇刺的时候,我心下就想,若是能在你怀中,那便是死也瞑目了。可是如今,你却躺在这里,生死不明,可叫我如何是好?”
周筠生的手悄然抬起,从左侧翻了身,一手抱住了茱萸,哑声道:“你方才说什么?”
茱萸心下一惊,方才还说只怕醒不过来的人,怎么这会又如此有了生机,怕不是在诈她吧?
茱萸一时没反应过来,人早已被周筠生抱到了榻上:“茱萸,你可叫朕好等。你真当是要朕死了,才肯来相见么?”
茱萸对上周筠生炽热的目光,一时别过脸道:“你如今身份有别了,怎还如此轻佻?”
周筠生瞧她窘迫模样,嘴上愉悦笑着:“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对旁人轻佻,也就只对你这样。情之所钟,又可奈何。”
听罢,茱萸头埋得更低了,“如今你我本不该再见了,算着位份,我如今也是太后的辈分了,若是被嘴杂的传了出去,只怕是对你声誉不好。也是怪我自个,一时没忍住,私自便出了京师来寻你,想来倒也是鲁莽了一回。”
周筠生屏住了气,一个翻身便把茱萸重重地压到了身下。
“你……你这是作甚……”茱萸慌了,脸从脖颈红到耳根,手脚也不听使唤地乱动着,一时好似无处可以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