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周筠生伸手试探,仍是有热度,且瞧着头痛声重的模样,着实心疼的紧。于是连夜又召了沈誉入账诊看,这汤剂加加减减,一夜下去,烧算是减了一些,只是茱萸仍有些没气力。
周筠生命薛巾取了自个的鼻烟壶来,薛巾转身便拿了一金镶玉的红木匣子来。
周筠生揭开盒扇,只见珐琅鼻烟壶上头画了波斯美人,烟壶为溜肩扁壶式、铜胎,口沿及底边均饰以镀金,两面花瓣形开光,侧面分别间饰异域风光,色彩素雅美观,底足内填白釉楷书“天钺元年“双行蓝字印款,配铜镀金錾花盖及牙匙。
待得周筠生将鼻烟壶递予茱萸,茱萸一时看的出神。
周筠生笑笑:“放鼻边嗅嗅,也好有个精神气儿。”
茱萸听了,便用牙匙挑了一些,嗅入鼻中,一时也觉闻不着味儿。因而又挑了一些置于花盖上,一时间姜花的味道冲入卤门,接连打了三个喷嚏,逗得周筠生连连大笑。
茱萸瞪了周筠生一眼,假意嗔道:“你倒好,给我这么个玩意儿,自个倒笑起来了。”
说话间,彩莲又递了沾湿温水的锦帕来,茱萸擦了把脸,又道:“不过倒还真是管用,这会子,好似精神也起来了。”
茱萸想到幼年往事,又道:“记得幼年,有次偷偷溜出府去外处玩,恰巧见了波斯的商人在兜售物件。可巧,也曾见过这波斯的美人,约莫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光景,那脸面就和这瓶上的一模一样,高鼻深目。且是黄发联垂,上点缀着各色宝石珍珠,穿了一身金丝编织的无袖袄子,这画上的人,还不及这真人三分的好看。”
周筠生笑笑:“这美人再好,那也是波斯的美人。咱们大钺啊,只你一人就好。瞧瞧你这身子骨,我可是知晓的很,沈誉再开几剂药,只怕就要好了。”
周筠生边说,边又让薛巾拿了一贴贴膏来:“往常夜里头痛,我便用这膏子贴穴位上,可不得也能畅快一些。”
茱萸瞧了瞧,倒不似那驴皮膏药,乃是一月白的贴片,一股清香的草药味,因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又添了头痛的毛病?我怎未知晓?”
周筠生只是笑道:“甭管它什么毛病,但凡有你在,没药也自愈了。”
茱萸低头羞涩笑道:“贫嘴。”
彩莲帮着茱萸要贴到额上,哪里晓得,这贴片给茱萸用大了些,一时也粘不住,鸳鸯便找了一红绸带来,茱萸手持着龙凤铜镜看着,这额上系了红绸带,反倒徒添了一丝娇俏来。
周筠生笑道:“瞧瞧,还是我的法子好,可比那沈誉的方子还管用,上了额头,就立马显得人比花娇了不是?”
茱萸捶着周筠生胸口道:“好呀,你是变着法的说我难看不是。真是气煞人了,不理会你了。”
周筠生一把握住茱萸手,放到唇边轻吻道:“好了,可别真动了气,你和孩子都要紧呢。”
听着周筠生这样说,茱萸复又道:“是我自作主张,叫沈誉瞒了你,你可莫要怪罪他。”
周筠生道:“我瞧这沈誉呀,胆儿是越来越大了,若不给他点教训,怕是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茱萸瞧他一本正经,急的端坐起来:“你可别为难了他……”
周筠生哈哈一笑:“我与沈誉多少年的交情了,哪里会责罚他,不过是与你玩笑几句罢了。”
茱萸哭笑不得,只得掩了脸,将头往内榻靠着,作势不理。
周筠生近身上前,在茱萸耳边呼着热气,笑嘻嘻道:“好了好了,小娘子若是再气恼,小生只能头撞南墙来谢罪了。”
茱萸“嗤”的一声笑了,“好了,你如今是越发的没谱了,老作弄我。勿洛自退兵以后,可有动静了?这几天也未听说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如此平静,倒叫我觉得有些怪异了。”
“这前头的事,你也勿要管了,这几日好生休养着,凡事天塌了都有我担着呢。”周筠生说着替茱萸掩了掩被角。
茱萸忽而伸出手来,抓住周筠生手道:“有件事儿,我原本是想等回了京师以后再奏请你的。可是瞧瞧这些日子,风波不断,只怕是回了京师,这风雨还不小,因而便想着,今儿个从你这儿讨个话来。”
周筠生轻拍茱萸手道:“你要什么,开口便是了,就是这天上的明月,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茱萸莞尔笑道:“也非旁的事,说起来我所请的事儿,仍是与沈誉有关,这事儿搁在我心中许久了,也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时机来说。”
周筠生点头道:“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