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着,见他们二人安全过了山路,这才上了白马,与阿平、鬼伯等先往阿苏城去了。
再说那茱萸,这些时日也不见女王踪影,又不好擅自离了阿苏城,心下也是有些烦闷。又加上这天儿也是逐渐转热了,思馆里头自然也更是住的不痛快了。
女王虽然人未有来,竟也能体贴茱萸的心思,因而便又传了口谕来,着朱朱特意带茱萸去这阿苏城里头溜达一番。
茱萸细细梳洗了一番,因着这些时日腹部隆起,出行略有不便,且身子也多少有些水肿,因而破例乘了一顶四面以纱环绕的小撵出了思馆。
才到了街口,就瞧见有许多百姓围在一处,久久不散。茱萸心下寻思着,想是前头出了什么事,便由着朱朱扶着下了纱撵,一路慢慢往前踱步而去。
原是那石世臻,在前头领着一帮画匠,在一张硕大的白绢布上画着什么,又有工匠在一旁凿着佛像。人群中静谧的出奇,个个脸上皆是一脸的敬畏庄严,茱萸靠近了,也未有人转头喧哗,只是静静地在旁处看着。
茱萸定眼一看,不远处的工匠,雕刻的乃是一尊弥勒佛。这尊弥勒佛与钺国境内常见的笑容可掬,布衣大肚,随地而卧的佛像不同。只见着雕像呈坐姿,两腿自然下垂,两脚着地,双手支在腿上,目光下视,其势高大威严,自是不可言喻。
茱萸瞧了也是心下暗暗称奇,不想这南疆也是卧虎藏龙之地,竟还有如此手艺精湛的工匠。想当初,都说南疆是不毛之地,如今看来,倒多像是误传了。
朱朱见茱萸饶有兴致看着,便在一旁释义道:“据说弥勒降世成佛后,会出现太平盛世。雨泽随时,谷稼滋茂,树上生衣,寒暑自用,人寿八万四千岁,女子五百岁才出嫁。因而在南疆,百姓们都是急切地盼望弥勒能够早日下生成佛,降福人间。恰逢来年女王寿诞,这便是给女王的寿礼之一了。”
茱萸点头,心下想着茫茫大千,无始无终。现世的一切欲望转瞬即为烟云,留存未来的只有人心罢了。想着以往听闻,这热朵常自比是弥勒下世,眼前这景象,倒也不难理解了。
再往一旁看这画匠,个个面色沉凝,运笔豪放,着色大胆,倒是显得这画粗犷朴拙来。细细看去,眼前的画匠,画的乃是一飞天的仙女,面庞圆润,眉清目秀,鼻丰嘴小,五官匀称谐调。
仙女头顶圆光,又束圆髻,全身比例修长,或振臂腾飞,或合手下飞,气度豪迈大方,势如翔云飞鹤。飞天起落处,朵朵香花飘落,颇有天花乱坠满虚空的意境。
2 第二百三十九章 袜罗微步(二)
石世臻原是在前头督造,抬眼就望见朱朱带着茱萸来了,忙撇下手里的账目,便去见礼。
“诶哟,今儿个吹的什么风,倒是把朱朱姑娘您给盼来了。”石世臻玩世不恭笑道。
朱朱扯皮道:“可不是我们家夫人,这几日在思馆住的烦闷了,女王特意命着我等相伴,出来透口气。哪里晓得,人才出了思馆,就瞧见您这里热闹,夫人便有意来瞧个究竟。”
石世臻又笑着对茱萸拱手道:“见过夫人。如今这里这些,都是在为迁往石窟做准备呢。我们南疆自先祖起,便是信佛的,这石窟开凿多年,因着连年战争断断续续,一直没修缮好。这不,这些年,在女王带领下,也算是和顺了几年,这停摆的造佛大业,自然也就提上了日程。”
茱萸笑道:“石大人想来为督造这批佛像与画,也是颇费心思。我方才就在一旁瞧着,都觉着是啧啧称奇,从未见过如此手艺,想来都是南疆本地的老手艺人了。”
石世臻道:“是了,这批雕像、画像,等运到了石窟,都还得再贴一层薄金,这是我们特有的习俗,权当尊佛而用。”
“不知这石窟雅名是什么?”茱萸禁不住问了句。
“克孜尔。”石世臻笑笑,“克孜尔在我们南疆人眼中,那便是‘红色’之意。只因着勒塔格山色赭红,在朝晖夕阳的映衬下犹如胭脂,又与河水相映成趣,因而才得此名。”
茱萸赞许道:“果真是好名,我倒是现下身子不便,不然也想爬上这石窟瞧一瞧,是何等的壮丽了。”
话才落地,石世臻脸色却有些不大好:“诶,不瞒您说,女王可是大发雷霆了许多次,都是为着这石窟。如今这朝中人人都知晓,我是个办不好事的钦差喽。”
朱朱斜眼瞧了石世臻一眼:“这嘴里就没一句实诚话。”
石世臻连连叹气:“在朱朱姑娘跟前,哪里敢扯谎。可不是这路上众人皆知的事儿,这克孜尔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