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一般人领受得起,直顿脚道:“这可是宫里,阿染娘子,奴婢为了您还没少挨姑姑的罚,奴婢为的什么啊……”
宫墙大道上,她纵把声音压得极低,也总有路过的女人太监回头看她们、一边窃窃私语。殷染若无其事道:“我怎知你为的什么?”
红烟一愣,见殷染如此冥顽不灵,只觉鼻头一酸,“奴婢……毕竟是见过……花楹娘子当初……”
“别提她!”殷染突然道,“不要提她,听见没有?”
她身子倒退着往桥上走去,红烟抬起泪眼道:“娘子去哪里?”
殷染一手指着她,寡淡的衣襟披落,内里火艳的石榴幅若隐若现,将暮未暮的难捱昏暗里,她的神情似笑非笑,目中波光潋滟:“别过来,不然我跳下去。”
红烟刹时白了脸色,“娘子!”
这时候,桥上桥下驻足的人渐多了,都好奇地围观这奇怪的主仆二人。御沟里流水无声,黄昏中全是一团混沌的颜色,殷染只瞥了一眼,便知这样的河流淹不死人reads;竹马去哪儿。
她轻声道:“好红烟,好姐姐,你也是我阿家最贴心的人了,你别过来,好不好?”
晚霞将仲秋的御苑晕染得宛如锦缎流丽,一片死寂的温柔。少女依在白石桥栏上,婉语低回:“你别过来,我会听话的,红烟姐姐。”
说完,她头也不回,竟往太液池方向去了。那与麟德殿却是相反的方向。
红烟已连一句话都说不出,脸色青白,手指在袖中攥紧了罗帕,浑身都在簌簌地抖着。
她哪里知道,四年了,三年守丧、一年深宫,殷染连提都从未提过自己母亲的名字,却在她说出口的一刹那,便宁愿跳下河去。
***
红日西斜,渐往树林子那头去了。殷染原不知道宫中还有这样的树林子,秋天里兀自繁盛生长,枝桠伸向微明的天际,仿佛一只只将夜幕硬生生拉扯下来的手。她也不知自己在往哪边走,总之只要往北就能绕回含冰殿去了,她一个左右不着疼的小小宝林,告个假也无人会管。
她一向是这样,便幼年母亲尚在时,也管不住她往外头疯跑;后来她跑出了事,出了大事,母亲没了,家中人更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