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他,在这诺大的皇城里,从头到尾,由始至终,孤孤单单。
董徽瑜,是他衡量过后,最终确定想要娶的那个。
这后半生,是与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觉得是合适的。
现在,瞧着她的背影,家,这个陌生的字眼,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浮现在心头。
徽瑜回去后第二日,就传来了福建都转盐运使彭亮进京的消息。
彭亮在京都有御赐的宅邸,其被打伤的长子就在这宅邸里养伤。彭亮进京后连儿子都没看一眼,直接进了宫。此次彭亮进京众人纷纷猜测是为了其长子几乎被打死一事,到了最近才有风声透出来,实则是皇上将其召回京都。
彭亮一进京儿子都顾不上,先拜圣驾,任是谁也得说一声忠心王事。
此人如此的沉得住气,徽瑜颇有些心神不定。坐在屋子里,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睛却是看着铜鎏金双福捧寿的香炉发呆。
“姑娘。”雪琪掀起砖红色夹棉喜上眉梢的帘子放轻脚步进来,站在徽瑜身边低声喊了一句。
徽瑜转过头,看着她问道:“什么事?”
“钟大信才传来消息,说大老爷被召进宫了。”
彭亮刚进宫这才几个时辰,大老爷就被宣进宫,只怕正是为了彭顺荣被打一事。这件事情双方各执一词,一个说彭顺荣横行无忌自己撞了上来,一个说董允骥逞凶打人,要论证据谁也拿不出来。最后看的,就是皇上怎么裁决了。
其实这事想要证据还真不容易,按照董允诚的说法只怕是彭顺荣出来京都摸不清楚情况,被有心人挑唆几句,这才跟董允骥起了冲突。当时董允骥骑着马,猛不丁的冲出来这么一个人,话说无礼,言语鄙视,怒上心头,再加上惊了马,这才酿成了祸事。
这话也就哄哄没有见识的内宅夫人,徽瑜却是不信的。别人他不知道,但是董允骥控马的功夫一流,不至于惊慌之下惊马伤人,除非他是有意为之。
不过,现在董家一口咬定彭顺荣自己撞上来找死,谁拦得住?
彭家那边只怕也会咬着不松口,更何况彭亮又是皇上信重的人,总领福建盐道,这件事情还真有些棘手。
所以,就看圣意如何裁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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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宫,明梓宫,偏殿知语轩。
“皇上驾到!”
夏贵人正在作画的手不由一顿,连忙搁下笔,衣服是来不及换了。连忙整理一下仪容,就赶紧出去迎驾。
“臣妾恭迎皇上。”夏贵人屈身行礼,站在殿门口,寒冷的风吹在身上身板就是一晃,出来的急来连大氅都没来得及披上。
皇帝一个快步过来,将夏贵人拉起来,“怎么没披肩大氅就出来了?”说着就看着伺候的宫人,“没人下去领十板子,以后再伺候不好主子,就不用呆在这里了。”
众人吓得脸色一白,也不敢求饶,还要叩首谢恩。
夏贵人忙扶着皇帝的胳膊,软语轻声说道:“皇上,不怪她们,是臣妾急着出来没听她们的劝阻,您就饶了他们吧。回头您打完板子没事了,臣妾还要看着她们一瘸一拐的伺候。”
皇帝听着夏贵人娇声细语的求情话还真有几分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还给了她面子,免了一众人的板子,大家如蒙大赦又谢了恩这才倒退出去。
扶着皇帝进了内殿,店内烧着火炕暖意融融。她也不用宫人们动手,亲自给皇帝解了大氅挂在衣架上,看着皇帝神色不佳方才还责罚宫人,想来心情必定不好,不由的越发小心翼翼。
皇帝看着夏贵人忙来忙去的身影,正在端着铜壶亲自泡茶,就道:“这些事情哪须你亲自动手,要这么多人伺候是干什么用的。”
“自己动手别有一番雅趣,再说了伺候皇上的事情臣妾可不喜欢别人动手,您说我小心眼我也认了。”夏迎白捧着茶盏过来放在桌上,面上带着盈盈笑意,坐在皇帝对面开口说道。
皇帝的神色就缓和了几分,并没有斥责夏迎白这话中的不妥当,眼睛落在窗前的桌上,瞧着还铺着画纸,就道:“在作画?”
“闲来无事随手涂鸦,登不得大雅之堂。”夏贵人面带羞怯,横了皇帝一眼,就道:“上回皇上还答应臣妾要做一幅画,结果到现在都没能给臣妾呢。回头等您有空了,可不许耍赖。”
“朕是天子,如何会耍赖?净胡说。”皇帝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但是随着夏迎白的这一番话,心中郁闷倒是少了不少。若是朝堂上的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