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估量。
手心里冷汗都沁了出来,悄悄地到后边把掌柜给请出来了,这客人他不敢招待了。
今古斋的掌柜赵三原正在后面算账,听了那伙计的话愣了一愣,看着他说道:“钱通,你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连个客人都招待不好。”虽然斥责还是站起身来,钱通他是了解的,断然不会乱说话。
果然钱通就苦着一张脸说道:“掌柜的,真不是我偷懒,您自己去看看吧,那客人通身的气派我都不敢正眼看。”
赵三原看了钱通一眼,就抬脚走了出去。立在门堂口的地界往外看,正看到那位女客伸手拿过博古架上的凤凰耳瓶观看,她这一上手,赵三原心里就咯噔一下,行家!
做古玩这一行的,有自己内行的规矩,外行人基本上看不出来,这门功夫那都是在不经意中显现出来,这叫风韵,雅致。玩古玩,玩的就是一肚子的锦绣文章,历史长河的泱泱文化,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古玩里看东西,不一样的东西有不一样的手法,器形繁多各有章程,每一种都有特定的手法规矩。这位夫人东西一上手那就带着功夫,这种驾轻就熟的姿态,一看那就是手里经过无数宝贝的人。
难怪钱通把自己叫出来,就连他对着这位夫人都有些忐忑。
开业至今,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贵客,就是不知道这位客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要是买东西的都好说,要是砸场子的怎么办?
赵三原心里还在腹诽思量对策,就听到那位夫人开口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这青瓷的凤凰耳瓶瞧着倒是不错,若能凑上一对摆在窗台上,红梅相映倒是有趣。”
听到这话赵三原一下子目瞠口呆,连话都讲不出了。这青瓷凤凰耳瓶存世稀少,能得一个已然不错,买回去居然为了当花瓶插花……一口气梗在心口简直是不吐不快,他正要仗义执言几句,却又听到那夫人身边的丫头脆生生的笑道:“要奴婢说这凤凰耳瓶虽然不错,只是放梅花却还失了些雅致,夫人何必为了这个瓶子委屈咱们家的梅花衬它。”
“就是,那梅花若是知道了也该哭了。”另一个丫头又补了一句,抿口轻笑。
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好似在赵三原脸上狠狠的给了一巴掌,气得他都要脸红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凤凰耳瓶居然还委屈了梅花,这叫什么理论?这些人的眼睛难不成高到天上去了,连这个都瞧不上,他倒是真想象不出他们家的梅花尊贵到什么地步居然如此嚣张!
气死他了!
简直就是亵渎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牛嚼牡丹简直不知所谓!
“不卖,不卖!”赵三原冲出去就把那凤凰耳瓶几乎是用抢的夺回来,横眉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人,冷笑一声,“夫人家的梅花太贵重,小店可没有能配上的瓶子来盛,您请挪步吧。”
这个掌柜也有些意思,徽瑜轻轻挑眉,却故意用略带讥讽的口气说道:“这是要撵客?开门迎客,没听说把客人往外推的,你这里头一份儿。”
赵三原憋火啊,他看得出来这位夫人手上有功夫,应该是对古玩这一行颇有了解的人,怎么就能做出这样轻狂的事情来。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物件经历过成百上千年的积淀,就算是拿来赚银子,但是买回家去也要好好欣赏珍藏岂能这样轻浮的口气谈论?
“俗话说宝剑赠英雄,买东西讲究个缘分不说,更得遇上知音人。夫人若是只想买个插花的瓶子,旁边的店里样式繁多,做工精致,定能有夫人满意的,小店里都是些积年陈物,只怕难登您的贵眼,就不扰您的时间了。”赵三原不知道这夫人是个什么来历,不敢轻易得罪,因此这话说的十分委婉,算是给足了面子,这夫人要是个识趣的就该自己离开。
徽瑜笑笑不语,只是看着赵三原,心里却思量道:这个今古斋的东家倒是有眼光,找的这个掌柜不错。
雪琪是个直性子,听着这掌柜拐着弯的骂人,哪里能就这样咽下去,抬起头就看着他笑米米的说道:“你是这里的掌柜?”看他的穿着气度不像是伙计,应该是主事儿的。
“蒙东家厚恩在这里赏口饭吃。”赵三原心里不耐烦,但是也不敢做的过了,只能耐着性子周旋。
“怪不得口气这么大。”雪琪的声音就冷了三分,眼角一扬瞥了那掌柜一眼,徐徐说道:“我们夫人想要什么样精美的瓷器没有,府里现成的窑厂烧着,旁边的铺子只怕还没我们府里的东西多。不要说一个凤凰耳瓶,便是将你这铺子买下来也只看我们夫人高兴不高兴。”
口气这样大?赵三原心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