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原地,祁璟愣了一瞬,走上前,低低催促:“前面还等着我……”
江月眼一闭,心一横,几乎是抱着必死决心开口道:“你要这样关我多久?我每天没有事情做,很无聊,很难受!我知道我父亲是罪臣,我没有资格和你讨价还价,你就当可怜我,每天放我出去走一走,我保证不给你惹任何麻烦,如果我真被人掳去了,你就当我死了就好,不用救我,这样行不行?”
她像是被点燃了爆竹,这些天近乎空虚无聊、被看管起来毫无自由压抑一股脑涌上心头。江月其实不是爱热闹人,可自由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有着难以描述吸引力,否则,j□j也失去了它作为刑罚意义。
这是祁璟第一次听江月说这么多话,还是两个人没有争执时候。
她因为淋了雨,几许碎发贴着脸颊,仰着脑袋样子显得有几分委屈,却也很是认真。
祁璟忍不住开始思考她话,她适才说什么来着……哦,她没有事情做,很难受。
“我知道了。”半晌后,祁璟点了点头,再度转身离开。
江月像是一个拳头砸了棉花上,除了望着那个挺拔身影渐行渐远,别无他法。
草草用过晚膳,江月便借口累了,将阿古支走了。她一个人坐床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头发。这一回,她终于懂得为什么有人会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被限制了生活区域,便是活着,也乏味得足以逼疯一个人。
“吱嘎——”
是门被推开声音。
“董姑娘?”
听到祁璟问话,江月忙不迭应道:“我里面。”
祁璟越来越近脚步突然顿住,试探地问:“你睡下了?”
“还没。”江月听出他好像是有事找自己,趿着鞋下地,绕到了外间。果然,祁璟仍是一身戎装,俨然还要再离开。
江月走几步上前,乖乖地叫了声“将军”,她下午说了那样一番话,生怕祁璟会动怒,因而等到他回来,免不得小心翼翼,存着万分忐忑心思。
祁璟泰然受之,并没觉得有何不妥,“我让人借了一些书来,你先看着,看完这些,我再借旁。”
“啊?”江月有些意外,不明所以地看着祁璟身侧立桌上一摞书。好她不算傻,极又反应过来。这是祁璟听了“无聊论”后,用以补救法子。
这虽然未能如江月意,可她颇知分寸,当即便真诚道了谢,接着,走到桌边,认真翻了翻那些书。
既有史书,又有诗集,底下还摆了两本话本,种类倒是丰富。
江月见好就收,总算多了件打发时间事不是?所谓徐徐图之,祁璟既然不曾因为她话而责备她,那自然便是能理解她。等过一阵子,再和他商量别。想到这,江月抬起头,朝祁璟一笑,“多谢将军,这些书我很喜欢。”
祁璟露出几分轻松表情,“那就好,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请董姑娘帮忙。”
“将军叫我江月吧。”
她原不姓董,听旁人总董姑娘董姑娘称呼,心里总是不舒服。
祁璟心里小小挣扎了一下,却想起阿古亲昵地称她“江月”一瞬,情不自禁地脱口唤:“江月。”
江月没注意这些,只是点点头,笑意温柔,“哎,有什么能帮到将军?”
祁璟但觉那笑意想一把小小羽毛,轻轻地从他心尖上撩过,然而不过是一瞬,那险些被他自己都错过怦然,便消失了。他正一正色,认真道:“今日你说到那个,百姓畏惧军队,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颇为有理,想拟几条军规,约束大家一下……想听听你意见。”
江月全然没想到,祁璟找自己会是这样正事,下意识便想推辞,“我不懂这些事,别给将军帮了倒忙。”
“不会,当局者迷,我想听,正是不懂人想法。”
江月打量祁璟神色,端是认真严肃,全然公事公办一般。她不自禁点了头,答应下来,“绵薄之力,将军别嫌我鼠目寸光。”
这是江月第一次走到祁璟平常“办公”地方,地上铺设了大魏疆域地图,她小心绕开,又见一个巨大桌子上摆了模拟两军对垒沙盘。她样样都觉得有趣,眼珠子要转出来一般。祁璟却是习以为常,轻松绕过,走到有桌案里间。
陆阅山等着他们。
“将军,董姑娘。”
江月朝他点点头,“陆郎。”
三人都没有废话,陆阅山主动搬出了一个椅子给江月,各自落座。江月本不知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