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看出祁璟眼里隐隐担忧,猜到他是顾忌这一场战争艰险,是以温声问道:“那他牺牲时候,你就是将军了吗?”
祁璟不知江月所言何意,如实回答,“不是,那时我与子嵩都还是校尉。”
“难怪。”江月刻意装得神态轻松,语调也透出得意,“我夫君是常胜将军、不死战神,非但如此,他还从不让麾下战士做无谓牺牲……因此,祁大将军,你就不要担心我了。”
这是祁璟第一次听她说到“夫君”两个字,他又惊又喜,竟忘了探究江月话中深意,只是追问:“你适才叫我什么?”
“祁大将军呀。”江月眨眼,满面无辜。
“再往前。”
江月自然知道他想问是什么,她双颊透粉,却不肯答,只低首轻嗔:“谁说是叫你了,惯会自作多情。”
祁璟原是虚搭着江月腰际,听了她话,情不自禁便收紧胳臂,将人用力揽怀中,“江月,你想嫁给我,是不是?”
江月本是为了宽祁璟心,何曾当真想到过这么长远事情。况且,即便想了,婚嫁之事,哪有让女孩子开口道理?江月偏首,避而不答,“都说了是你自作多情,你怎么还问个不停……”
祁璟权当她是害羞,心里早高兴得不知南北了。他骨子里极传统,初对江月动心之时,便已认定要娶她为妻。只是两人身份相差太多,能得江月青睐已是不易,祁璟万不敢贸然提嫁娶一事,生怕江月反悔。
“江月,你别躲我。”祁璟凑近了她,贴着耳边低声呢喃,三分哄,七分诱,“你看,你若当真视我为夫君,咱们便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免得你总没名没分地跟我身边,叫旁人议论。”
他呵出来热气扫江月耳后,江月忍不住一缩,仍是没有回身,“这件事……咱们迟些再说,你容我多想想。”
江月自然是喜欢祁璟,可她观念里,与一个人长相厮守是个需要深思熟虑事情,婚姻既非儿戏,两人刚一起不足半年,岂能贸然就谈婚嫁?
可祁璟不知她心意,只当到底是自己太过急切,江月究竟是顾忌他军户出身,又怕日后守寡,不愿下嫁。
祁璟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虽能理解,到底还是生了些灰心,紧跟着,搂江月腰间手也不似先前那般力道,整个人都疏离开来。“也好,你再想想,免得日后……不甘心。”
“什么不甘心?”江月回眸,乍见祁璟表情,不由一怔,然而只是转瞬,她便反应过来,忙是解释:“将军,你别误会……我、我不是不愿意,不是不敢,是……我父亲……”
祁璟一愣,不等江月把找补话编完,已是霁颜。他伸手按住江月唇,温和一笑,将人重拥住,“对,是我误会了,你不用解释,我知道。”
江月窝祁璟怀里,一颗悬着心终于落地,她长出了一口气,岔开话题,重开口:“你早上时候……”
某人身子明显一僵。“我冒犯你,你生气了?”
“没有。”江月低低回应,反手抱住祁璟,“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再……再亲我一次?”
有时候,男人太守礼也让人头疼。
江月带着点羞怯和忐忑,悄悄抬起头,却不知,祁璟已经注视她许久。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缠绵。
祁璟衔着她薄薄一片唇瓣儿,轻啄一口,便攻城掠池,往里探入。像沙漠里旅人,终于找到一片绿洲。祁璟吻得越深,江月身上便越软,直到她柔软腰彻底贴床面上,祁璟却仍不曾松口。
是压抑太久渴求。
“江月,江月。”他埋首她肩窝里低低地唤了两声,江月心中微动,主动抱紧了他。“我。”
七月中旬,安如郡主携子章敏之抵达夏州。因有了江月,为郡主准备下榻之地事情,祁璟便直接交到了她和薛徽手上。硬件设备由军中解决,薛徽全权负责,软件布置则由江月提供指导意见……实际操作,自然也是薛徽来管了。
郡主到临时为她准备出来一间民宅时,江月和薛徽二人都守门口。祁璟、两位副将,还有陆阅山都簇拥着这位安如郡主和郡主手中牵着玉冠男童。
“末将参见郡主。”
“妾参见郡主。”
因这一朝寻常女子,都以“妾”自称,江月入乡随俗,自然不能拿乔。
郡主身影翩然,一袂葱绿色裙角闯入江月视野,“薛大人可是?真是有劳你了。”
“不敢。”薛徽一如既往寡言,答了话便退立一侧。
江月不太了解此地风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