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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你明知我——”祁璟声音一哽,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他一时间怒气失,剩下唯有满心激荡愤恨和失落。他把玄铁剑重重往地上一摔,神情决绝,恍若断臂一般,“你既要跟他一辈子,我放你们走就是了!”
他眼圈发红,却是强忍着别开头,再不看江月一眼。
江月悠悠一叹,没再接他话茬,只是转过头,望向帖穆尔,“帖穆尔,你听到了,若他知晓我是欢喜你,自是会放咱们离去……你如今也该知道我对他心意,为何还要强带走我呢?”
帖穆尔听到江月适才话,以为她果然回心转意,不由得大为激动,待到这一句,却已是明白江月心中想什么了。他沉下脸,握紧了手中刀柄,“他不过嘴上说说罢了,你当他真肯放了我吗!”
“他真肯。”江月微笑,“将军素来倾慕君子之范,自是不会违背承诺。”
帖穆尔手背上青筋紧绷,犹不放弃,“那你呢?他不信你,你也甘心留这里,冒着生死危险?”
江月笑意渐渐淡了下来,神色却仍是从容,“这是我和他事情,我早说过,他误会我,我便一定会解释清楚。帖穆尔,你以为你待我很好,我便会舍下他,和你走……可是从一开始,你都没有真正问过我想法。”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迷蒙,像是隐有泪光,“我是欠阿古一命,当日你绑走我,我劝将军放了你,正是因我心有愧疚,想要以此还报。后来,你带我去了蔚州,逼我做阿古妻子,我为自保,又确然骗了你,咱们谁也别怨恨谁,算是扯平吧。接着,你查出我有了身孕,虽然嘴上总是威胁,可你一直对我百般照顾,我心里感激。因此,这一次,我拼命救你,便是为了不想与你再有恩怨牵扯,能叫我心无愧疚地回到将军身边。”
言至此,帖穆尔终于有所动容,江月也放下了手中短剑。
“江月,你对……阿古,就当真没有半点情意?”
江月把剑插入剑鞘,又从怀中摸出玉韘,两者并一起,走上前递给帖穆尔,“除了祁璟,我对谁,都没有任何情丝。”
这句话已是她能说露骨地步。
不光是不爱阿古,也不爱你,帖穆尔。
“两万骑兵,纵使不能与大魏抗衡,也足以让你萨奚自保。先人有言,君子当重然诺,你答应我事情,就别再食言了。”
不容拒绝地伸出手,掌心里,一柄剑,一个玉韘,还有帖穆尔一直自欺欺人渴望得到希望。
帖穆尔只是僵滞了一瞬,继而不多犹豫地拿起那两样,胡乱塞入怀中,“好,我明白了。”
他喊了一声嘉图瑚,面无表情地转身欲走。
江月立原地,眼瞧着嘉图瑚一瘸一拐地跟上帖穆尔,不由一阵心疼,“帖穆尔!”
她虽与嘉图瑚语言不通,但是这个淳朴而温柔女人一直细心地照顾着她。不论这份照顾是出于对帖穆尔爱,还是对自己友善,江月总是没有办法不对她感恩。
“好好对嘉图瑚,她……她是你妻子呀。”
帖穆尔身形一顿,回过头,看了江月一眼。像是犹豫许久,方下定决心,“洛州,我不要了。”
江月一怔,没料想帖穆尔会回复这样一句。
帖穆尔似笑非笑地提起嘴角,淡淡道:“既然你心思善,旁人对你有恩,你便总能记着……那我拱手送你大魏一座边陲重镇,能不能换你记住我半生?”
虽是问句,却根本不等江月作答。
他用萨奚语高声呼喊着自己族人和亲眷,身形利落地上了马,纵奔而去。
这一次,祁璟果然没有再阻拦。
他只是手足无措地站原地,怔怔地望着江月。
直到她回过头。
“江月……”不敢有半分怠慢地迎上前,“江月,我……”
剧情转折太,祁璟已经跟不上节奏。
到底是领兵作战将军,懂得抓重点,“孩子是我?”
江月一声冷笑,“是我自己。”
转身,步往帐子里去。
祁璟脸色一变,饶是仍存忐忑,却还是上前抓住江月腕子,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别再吓我了,你……你根本不喜欢帖穆尔是不是?你一直等我?孩子也是我!对不对……”
他见江月沉默不语,连另外一只手也握了起来。女孩儿十指冰寒,他一起攥掌心,“江月,我、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误会你……”
平生第一次,这样手足无措地向人道歉。
祁璟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