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于振勇的夫人看到一旁的苏梵晓,主动走上前来说道:
“苏枢密使,我先生他知道您来了,想见您一面。不知会不会耽搁您的时间呢?”
这位夫人苏梵晓以前曾见过她几次,知道她为人温婉端庄,不是那种傲慢无礼的贵夫人。年轻的枢密使以他一向谦和有礼的态度说道:
“请您无须客气。我只是担心自己贸然入内会打扰枢机卿阁下的休息。”
“这是我先生的要求。”枢机卿夫人看着医院负责人。“只是一次短时间会面,可以吗?”
“是的。”院长连忙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枢密使也把我们的问候传达给枢机卿吧。”枢机院副院长周继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苏梵晓身旁,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枢密使,当你见到枢机卿后,最好能向他打听一下有关继任人选的事。明白吗?”
继任人选就是指继承枢机卿职位的人。苏梵晓猜到这一定也是枢机院院长和总理顾问的意思。他将自己的心情都完美地隐藏在那张没有特色的脸下,点点头,又向上司的家属一颔首,便独自走进了特级病房。
房间里的装饰并不豪华,但是一应俱全而且看上去十分舒适。乍看之下更像是高级饭店套房的卧室,其实大部分医疗设备都被很好的隐藏在板壁后,只有镶着淡绿墙纸的墙上有一面显示器,上面的文字和数字反映出病人的各项生命指数。一位中年护士见他进来便自动离开,临走时说道:
“请将会面时间尽量控制在15分钟以内。”
“好的。”苏梵晓将视线移向躺在病床上的于振勇。这是自他来到联邦中央工作后第一次见到上司生病——而且病得不轻。“您觉得怎么样?”
枢机卿刚做完手术,苍白的脸色衬托出他的虚弱。老人咧嘴一笑当是回答,轻描淡写的问道:
“外头一定闹翻了吧?”
看来对方那种乐观坚定的情绪并未受到病魔的影响,苏梵晓这才稍觉安心。回应似的露出宽慰的笑容,枢密使点头称是:
“的确如此。”
“这个世界毕竟还是公平的,无论是谁都得病上一回。”于振勇抬抬手示意年轻人坐下,眼中透出疲倦之色。“看样子,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的猜测与医生的判断不谋而合,恐怕枢机卿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只是一直隐瞒而已。苏梵晓心中想道。现在这种情况,既不能直接了当地承认对方的话,又不能一味地凌没这回事般去劝慰。枢机卿最器重的年轻心腹说道:
“治愈的机会也不小,当然您要安心静养,先放下工作,这样才能快点康复。”
苏梵晓所说的也是事实。虽然略去了一部分前因后果,但说起来也不算欺骗。对于对方丢下的最主要的问题,他以没有回答的回答默认了。这种暗示于振勇当然明白,事实上这亦是意料中事。要是苏梵晓在这个问题上自以为是的兜圈子避开回答,有可能会使这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认为对方是在轻蔑自己的头脑。这位在联邦官场上打拼了大半辈子的枢机卿发出轻轻的笑声,还夹杂着咳嗽:
“现在的医生跟审批文的家伙(注:指公务员)没什么两样,自己发号施令,把累活重活全交给合成人。那些待在手术室里的机器医生如果没故障就会老老实实的告诉你答案,可惜人们更喜欢听假话。”
相貌平凡的年轻人对这番讽刺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上司针对的不是自己。“他们也会看对象的,例如这次他们就不敢说假话,因为说了也不管用。”
他说的既是事实也是巧妙的恭维。于振勇会意而自负的笑了,即使知道人生所剩无几,他的智慧与敏锐却没有随着恐惧悲哀的出现而消失。不过当他再开口时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枢理区那边怎么样了?预定的提案准备好了吗?”
“是的,都已经整理好了。”苏梵晓停了停,他在斟酌着字句。“枢机院还是希望得到您的批准后再上呈给锦枫台和协理院。”
一提到公事,于振勇的神情就变得很严肃。“他们是想让我去说服总理同意提案吧。这是他们的方案,我只负责提交,不是当说客,你只要按原计划上呈就可以了。”
苏梵晓答应着,他想起在病房外枢机院副院长私底下对自己的嘱咐,决定还是不说为好。他不是不关心这些,只是觉得现在还没这个必要,而且他也不愿意按门外那些高官的意思来趁人之危。于振勇瞥了眼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