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教?!我不是你的下人、晚辈,请你放尊重点!”
她气得连尊称都忘记用,可想而知是正在气头上。外间的梁妈见这位年轻的太太敢这样对她的小姐说话,真是又恼又怕,心想要不要叫人来。凌建衡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以前去何家时那些所谓的贵夫人和小姐们也是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再加上这女子之前又差点泼了自己一身果汁,他心里对许堇芝的看法也不免多添了几分厌恶。
“一个人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就要自重。不懂得这些人的,也换不来尊重的敬意。”凌定翮依然平静如初,好像根本看不到眼前有个怒气冲天的女人。“我也请您记住,您是枢机卿的夫人,不是贫民区的泼妇。只有自重、自律、自爱,才能做好自己的职责,无愧于心。正因为您是联邦首席内阁第一长官的夫人,才更应好好约束自己。我母亲不在此处,所以在某种方面来说,仅次于第一夫人地位的您,则是官员家眷们的榜样。不管在乾都还是坤都,哪怕到了殖民地或梅氏孙氏,您的一言一行都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联邦,所以更不能为国家丢脸!这是身为联邦官员眷属的权利和责任。您要是继续肆意妄为下去,不仅会毁掉您自己、毁掉您的丈夫,也会毁坏乾都所有官员家眷的颜面和联邦的声誉!这番话,是我作为和您同样处境的官员家眷身份来说的。我要说的已经说完,您恨我也罢,讨厌我也罢,只请您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出那种贻笑大方的举动。如果您再不收敛,到时我是不会对您怎么样,可别人会怎么做就难说了,等到那个时候就迟了!”
第四卷 共鸣 第四章第8节
她一口气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完,也不等对方有所反应,按了按桌子底下的电铃,外间的梁妈连忙走了进来。这个中年大婶有意无意地站在凌定翮与许堇芝之间,生怕那个已经气得脸色大变的女客会对自己的主人有所不利。
“我腿脚不便,就不送了,替我送客人出门吧。再见,苏夫人。”
许堇芝直瞪了这个少女有约半分钟之久,两手都在发抖。她一甩头,也不等外面的侍从开门,自己猛的拉开木制双扇门,冲出房间。外面的侍从都对此感到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梁妈哪里跟得上对方的脚步,只好让另外两人跟着,自己折了回来。在枢机卿夫人冲出门的一刹那,保姆看见她眼中似乎有泪光。她对凌定翮说道:
“何必理会她呢?您这么特意地将道理跟她说,她可未必会感激您呐!”
凌定翮只是笑了笑,就像是根本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她要是能恨我倒好,起码说明她还算有救!像她那种精神状态,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她才会听得进去。”
见她这样,梁妈虽然不大懂这是什么意思,也稍稍安心了些,又忙着收拾客人用过的茶具。凌定翮缓步走到露台上,眺望着枫湖区远处岸边从枯枝上新绽出的初绿嫩叶,喃喃说着什么。在她身后的凌建衡隐约听到了这么一些字句: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决不……被她这么乱搞……关键时……她要是敢弄翻这条船……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自从枢机卿夫人许堇芝在锦枫台春季游园会上醉酒闹事后,就有人传言总理的独女为了此事而将她叫去,狠狠的说了她一顿,气得许堇芝不顾礼仪夺门就跑。此消息一经传开,上流社会的女人们几乎人人说好,都赞凌定翮做得好。即使是心地最仁慈的贵妇人,也会这么说:
“苏夫人着实过分了些,这样教导教导她也不是坏事。”
由此可见许堇芝在上流社会中名声有多不好,人缘有多差。也有些官员从家人嘴里听到这件事后,不禁纳闷起来:因为不少人都了解凌氏千金与枢机卿私交甚好,凌定翮这样对待许堇芝,就不怕会得罪枢机卿吗?甚至还有些长舌妇怀疑总理的爱女与苏梵晓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凌定翮才会如此嫉妒许堇芝。当然,这种话没几个人敢说得出口,因为他们更不想惹祸上身。
外人当然不会知道,在看到妻子回来大哭一场后,苏梵晓派人打听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很快他和凌定翮再次见面时就直接向对方道谢:
“您的这番好意和苦心真令我感激不尽。也只有您,才能让我那个不懂事的内人反省一下,只是希望她别辜负您这一片心意才好。”
“枢机卿您不用谢我,反正我也习惯唱黑脸了。还请您多担待一些,体谅一下我这个‘坏女人’吧!”
两个盟友彼此都心照不宣,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还有乔朗现在都必须成为紧密的一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