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事情有些不一样了。
蒋济闻那像灰烬一样的身体,突然冒出了火星,渐渐有燃烧起来的趋势。有几个早晨醒来,蒋济闻惊奇地发现自己半勃起了,他已好久没有过反应。当兰星窝在他怀里,又摸又蹭时,他心底也有一小撮火苗,不断燃烧;当兰星缠着吻他,那些细碎湿热的吻,像干柴扔进火里,使得他心里那一撮火苗越烧越大。
有天晚上,兰星窝在他怀里看电视,看着看着,突然转过头来,要与他接吻。蒋济闻放下手里的杂志,看见兰星的表情跟眼神,就头昏脑胀了。他就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样,跟兰星吻了又吻,吻得嘴唇麻木。兰星抱住他脖子,热情地用勃起的性器磨蹭蒋济闻的大腿。蒋济闻也有些激动难耐,有那么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外界,被欲望控制住了。他抱住兰星,一手把兰星往自己怀里压,兰星勃起的性器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激起的战栗使得两人都倒吸了口气。
这是蒋济闻第一次在兰星面前勃起。兰星好奇地去揪蒋济闻的裤子,宽松的家居服连着内裤一把就被扯下,硕大的坚硬跳了出来。兰星发出小小的一声惊叹,这声惊叹炸雷一般震醒了蒋济闻。
蒋济闻落荒而逃。
他冲进房间,把自己关在浴室里。
兰星跟着他进了房间,来回走动晃荡,还敲了敲浴室的门,没人应声,兰星就走开,躺倒在蒋济闻的床上,脱掉裤子自慰。
蒋济闻在浴室里清楚听见兰星自慰时的喘息声,那声音像一阵风,吹得他心里的火苗成了火焰,不可收拾。
他坐在马桶上,胯间的性器硬得发疼,好像刚动情的十几岁的少年。他已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无法控制自己,随时都会冲破界限一样。他还保有一丝理智,明白自己的勃起是因为什么。正因为明白,他更无法容忍这样的欲望。
他在浴室里待了很久,直到外面的声音归于平静,才推开门出来。兰星等得又困又倦,早已躺在床上睡着了。裤子扔在地板上,被子松松垮垮盖着,露出两条细细白白的腿。虽然长高了一些,长胖了一些,但兰星还是瘦。蒋济闻走过去,握着兰星光裸的脚,有些凉。他拿过一条毯子,包住兰星,把他抱回自己的房间,帮他盖好被子。
他坐在兰星床边看了好一会,兰星的睡脸就像一个天真无防备的小孩,又幸福又满足的样子。
这样美好的睡脸就好像一把剑,刺得蒋济闻连连后退。
蒋济闻失眠了。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少年特有的青涩味道,那种从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青草一样美好的味道。那味道钻进蒋济闻的被窝里,亲吻他的脸颊,亲吻他的肌肤,亲吻他的身体。
之前因罪恶感稍减的欲望,又杂草一样疯长起来。
蒋济闻终于握住自己的性器,久已未出现的欲望让他心惊胆战。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又软弱又无力。但不同的是,那时他是没法推开欲望的诱惑,现在他却是自己一步步走向悬崖边,跌入另一种更危险的处境里。
他爱上了兰星。
20
这一年过完年,蒋济闻终于为兰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画画老师,姓胡。胡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画家,之前曾教过几个自闭症的孩子,十分有经验,知道如何跟这样的孩子沟通。她有自己的画室,也有几个学生,教自闭症的孩子更多是因为爱心,想为这些特殊的孩子做些什么。
“这些孩子也能给我灵感,”她说,“从他们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更美好的世界。”
第一天送兰星去画室时,蒋济闻又紧张又担忧。他带了一切兰星可能会需要的东西,装了一个箱子;给胡老师留了三个电话,一个他手机的,一个办公室的,一个助理的。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任何时间都可以。”蒋济闻说。
胡老师露出理解的笑容,说:“我理解你们家长的心情,别担心,兰星很乖啊,我看不会有什么事的。”
蒋济闻还是很担心,他把早就做好的时间表贴在兰星的画册上,指着下午六点那格对兰星说:“下午六点来接你,六点。”这句话兰星今天已经听了好几遍了,他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忙着观察眼前陌生的桌子。
胡老师说:“你看,他不害怕新环境,还充满好奇心,他会表现得很好的,我保证。”
胡老师的保证并没起到什么安慰作用,一整天蒋济闻都心神不定,想着兰星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